“元直，你当年走马荐孔明，引得玄德公三顾茅庐；后来孟德公向你问策，你说明公身边自有大才，何必弃美玉而抱顽石，孟德公可没有玄德顾虑那么多，直接包围我们家族，逼得我不得不出仕呀。你自己去称病逍遥去了。”司马懿叹道。

“仲达，你看，你和孔明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大丞相，可是实现了咱们当年在老师那里纵论的抱负呀，哈哈。”徐庶大笑道。

“元直啊，元直，你还是这样喜欢戏谑。”司马懿苍老的面颊上略过一丝笑意，就好像傍晚的夕阳。

“谁让我们成为了丰玖公的学生呢，老师每次收徒，天下必定即将大变。”大师兄又一次说道。

“只不过，这次天下大变将会更加深彻，你和孔明还有公瑾着实太辛苦，因为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时代其实也仅仅是个开始。”大师兄继续说道。

“可是，我的肉身已经无法再撑哪怕是五年。”司马懿又叹了一口气。

“孔明和士元是将西南巩固，公瑾是帮助孙氏把江南修习王化，而你是统一北方，你们现在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天下分合本来就是正常的，只是在这过程中，不能让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中断掉，每一次分合都是将我们所守卫的文明锻造的更加强韧，只不过这次锻造用世间的时间去计算会比较长罢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像老师的好友迦叶大师一样，静静的守护就好了。”大师兄平静地说道。

“老师有什么说法么？”司马懿问道。

“有，因此才在这里聚会。”大师兄微微一笑。

“仲达，你现在身居中枢，在孔明去世后这十几年中你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异样的动向？”大师兄问道。

“大师兄是不是想说，这些年在北方的很多城市中出现了很多西域人，而且这些所谓的西域人基本都来自于我们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大食。”司马懿平静的答道。

“不愧是仲达。”大师兄微微一笑。“其实自从桓、灵二帝开始，天下既有崩乱之相，因此老师那时候便着手开始培养我等以待天下之变，从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天下太平。孟德公将匈奴南部并入北魏，而北部百万之众西迁之后便不再进入中原，这些年因为你所在北魏内部事务繁杂，我想你肯定也很少去关心他们吧。”大师兄又笑了一下。

“的确，因为有匈奴南部作为屏障，并且他们现在已归习王化多年，不再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骁骑了。因此在北方这些年边境相当平稳。”司马懿答道。

“真的么？”大师兄脸上恢复了平静。

“他们始终是属于草原的民族，这点是我最担心的。因此孟德公当年才把南部又分为五部。”司马懿举起木盏押了一口茶。“但是，正像大师兄您刚才所说，对于远走的匈奴北部，我们并不放心。这十几年来，我每年基本都会派出十几批斥候深入北地，这其中也包括南匈奴中精通匈奴语言的精锐。但是这些斥候，绝大部分再无音讯，能够回来的一小部分也并没有带回什么有效地信息，我们现在只能知道北匈奴应该已经越过大漠，去到了西域深处，这其实是最可怕的”。司马懿叹了口气。

“是不是匈奴族的斥候几乎没有返回，剩下返回的斥候也是因为较为机敏而没有走过大漠吧。”大师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

“大师兄如何知道？”司马懿抬起头看着大师兄。

“这并不是我猜到的，你知道这几年我和公威、广元、元直在做什么？”大师兄问道。

“难道？……”司马懿与大师兄四目相对。

“是的，仲达。”在徐庶上手的男子说道。

“我们四人这些年就是去了漠北游历，我们所见可能正是你想知晓之事。”男子点了下头。

“公威，我知道自从孔明去后，你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再也没出现过，我曾经给老师专门投书，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派你们出去游历了，原来……”司马懿沉吟道。

“是的，公瑾帮助孙氏在江东立国，但是在公瑾和鲁肃故去之后，以陆逊为代表的江东本土世族曾一度想吞并西蜀，幸亏孔明呕心沥血，才让三足鼎立之势得以维持，我们才好腾出时间去遵从师命前往西域。”孟建说道。

“老师还是老习惯，重要的事情一定让弟子亲力亲为，看来你们这些年一定收获不小。”司马懿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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