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抱着拖延的心态，圣代求她的一线生机，小智求的是一刻喘息。

于是对话自然而然连续了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头脑清醒。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压力太重了，比上那些个政商两界的老头子也不相承让。

“我一个自己命运尚且不能把握的人有什么闲心，为自己招惹您这样的敌人。这样的后果只能是死，这是毋庸置疑。所以我不会透露出任何有关您的只言片语，这对我又有什么好……”

已经缓过些力气的小智，站起身来，用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很好，够聪明。

真正的假话从来便是九分真，一分假。

没想到自己悟了一辈子的道理，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已经掌握的如此纯熟。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却听说，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不是吗？”

小智带着血痕的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死到临头，濒临窒息的圣代的眼中流露出种种复杂，演变到最后反而有些解脱，释然的闭上了眼。

这时小智却松了手敛起了笑容，圣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恭喜你，优藤小姐，你最后的表现我很满意，或者说你的演技很优秀，尤其是你那无欲无求的眼神，我相信你。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事关性命，在下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放心，你的诚信一定会得到满意的回报的。”

圣代低着头捂着喉咙，跪坐在地上，一边咳着，激动的有些走音：“你根本没有想过杀我！你一直在试探我！”

额前的秀发随着她的咳喘声轻轻荡漾着。

小智直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向南走去，“怎么？感到不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值得庆幸？优藤小姐。”

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圣代感到连呼吸都沉重了下来，干涸的嗓子里冒出两个字。

“尊严！”

小智一个转身，势若奔雷，再一次掐着圣代的脖子，将她抵在树干上，看着她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着：“那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我倒要看看你是选择死亡，还是默默的把衣服穿好！”

圣代的瞳孔骤然一缩，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头脑一热，狠下心来，便咬向了自己的舌头。

说时迟那时快，小智迅速的卸掉了她的下颌骨，骂了一声“疯女人！”

然后咔嚓一声又将骨头接上。

圣代萎靡的跪坐在地上，强撑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喉咙：“你真是个恶魔！”

前世的习气太重，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恩威并济，而跪坐在面前的优藤圣代再怎么早熟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好像有些过了。

于是便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着：“是在下小看你了，优藤小姐！不要觉得我恶毒，我权且当做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为了生存，绝大多数人会与我做出相同的选择。”

圣代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诚恳”道歉，没有作伪的男人，摇了摇头，“阁下过谦了，我不这么认为。更多的男人拥有了你这份力量，会更干脆的羞辱我，腻味之后随手杀了我。”

听到了这番言论，小智很诧异这个在这个年纪就能活的如此谨慎的女孩，“让优藤小姐受惊了！我相信以你的为人，一定会信守承诺，对吗？不过现在的我更需要医疗环境来救治我的精灵，之后在下便告辞，绝不打扰。至于我的报答，一定不会让阁下失望的。”

没有丝毫犹豫，圣代坚定地做出了选择，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在前面为小智带路。

一路无话，两人满腹心事。

圣代在短暂的震惊后又恢复成原来冷静的模样，在短短的路途中，她莫名的想到了很多：优藤家的内忧外患，希鲁夫的市场争夺，御龙家的步步相逼......

水君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小智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底。这些所谓的神明，想法作为总是羚羊挂角，令人捉摸不透。凤王到底在谋划什么？小智的眉梢爬上一缕阴霾。

终究高估了现在这副身体的强度，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昏厥了过去。

圣代听到了声响，顿了顿，扭过头去，发现那个恶魔，侧卧在了地上，双臂死死的护住怀里的皮卡丘，一滩血顺着他身下的草地流淌着。

她低头沉吟了许久，一丝莫名的微笑爬上唇角，随即又隐藏的很好，生怕被眼前的这个恶魔发现。

脸色变幻之间，没有管那女孩的矜持，简单的撕下一些布条固定伤口，架起了小智的一条胳膊，两人就这样一摇一晃的消失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