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凌茴手上缠着白纱布,柳氏忙将她招至眼前问道:“手是怎么了?”
凌茴转了转眼睛,撒谎不带打腹稿的扯道:“晚上如厕撞门上了,被閆了一下,爹爹怕生冻疮,给我裹上了。”
柳氏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她,蓦然开口道:“过来,娘亲看一下。”
“可不行呢,娘亲你拆开再给我裹上,还得让我多疼一下。”凌茴眨眨杏眼,煞有介事的回道。哎,如果被娘亲看到伤口不定怎么伤心呢,她如今坐着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凌茴心里想着。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付妈和凌鉴急忙跑进屋子里来,付妈将暖褥披风都给柳氏铺围上道:“姑奶奶大出血了!”
“什么?”凌茴跑得比兔子还快,在门口被凌鉴拦住道,“小不点儿乖,爹爹先抱你娘亲过去看看,你替爹爹守着弟弟。”
“可是……可是我担心姑姑。”凌茴扑簌着乌黑水灵的大眼睛回道。
“乖,相信你娘的医术。”凌鉴脸色煞白着回道,待付妈收拾好,便拍了拍凌茴的小脑袋顶,转身将柳氏一把抱起,冲向蔺霜的院子。
腊月寒天的,蔺羡生生急出满头大汗,当年霜霜生镜儿的时候他没赶上,竟然不知生孩子有这样惊险。
事急从权,凌鉴将柳氏放入暖阁便急忙退出来了,正瞧见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并肩王,今日依旧八风不动,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本来还想安慰两句的。
哪知蔺羡通红着眼圈,定定的看着他道:“霜霜怎么样了?”
凌鉴:“……”他上哪里知道去!
“放心吧,阿柳生小不点时,也碰上了大出血,你看她俩现在不都好好的?!”说到媳妇生孩子,凌鉴还是有些经验可以谈的。
屋内,柳氏挣扎起来,摸了摸蔺霜的腹部,情况有些不对劲儿,柳氏心里迅速思索了一番,飞快地下银针开宫口。
“郡主明明是大出血,你这银针下去,血流的更快了。”稳婆急忙拦道。
柳氏一听这稳婆称霜霜为郡主,便知是并肩王府里的老人,但眼下这种情况并不是谁资格老谁说了算。
“拿参汤给霜霜喂着。”柳氏只吩咐付妈,并不理会旁人。
“五嫂……五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蔺霜本是抱着一死的决心的,但她不甘心!
“说什么傻话,把力气用在下面,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了。”柳氏安抚道。
“两……两个?”蔺霜吃了一惊,没人告诉她,她怀的是双胎!
“跟着我数数,一二三,用力!”柳氏飞针而下,面上已渐渐起了一层汗意。
片刻功夫,一声啼哭骤起,柳氏蓦然松了一口气。
第一个孩子已经出世,不多时第二个孩子也顺着出来,毫无声息,柳氏急走飞针给蔺霜封了穴,血依旧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当初自己生璎璎的时候,也是难产大出血,父亲就是用这个法子封住的,怎的到霜霜这就不管用了?
柳氏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换别的法子走穴,血稍稍止住了,可还是没有完全止住。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洋红色披风的妇人,娥眉凤目,高风贵韵,气度不凡。
“见过太妃娘娘。”两个稳婆忙跪下行礼。
柳氏行完手中的针,随及明白了来者何人,亦行跪礼。
“胡闹,真是胡闹!”并肩王太妃解了披风,从袖中翻出两颗药丸给蔺霜服下,血终于止住,蔺霜见了来人大吃一惊,晕厥过去。
先头出生的,被稳婆放入热水盆里洗净,拿棉布包好,裹上提前备好的小褥子。后头生的,依旧不哭不闹被人随意弃在一旁,柳氏叹了一口气,将小婴孩儿放入热水盆里,也给洗了洗,两个都是女娃娃,一对双胞胎,多好,可惜……
那厢并肩王太妃见蔺霜无大碍后,看柳氏手中的胎儿太过安静,随即走过来,摸了摸,从玉瓶里取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子,给小人儿喂了下去,不多时,小人儿突然吐出一口污秽之物后,呱呱而啼。
“……”柳氏惊奇的睁大眼睛,刚刚第二个孩子明明就没有气息,这药丸竟能起死回生!
“你是柳平山的女儿?”并肩王太妃问道。
“回娘娘的话,正是妾身。”柳氏福了福身子回道。
“刚刚……多谢了!”并肩王太妃和煦的说道,“听说你还在月子里,快去炕上躺着歇息吧。”
柳氏见并肩王太妃出门后,便回到暖炕上歇了会儿,刚刚一通忙活,很是头昏眼花了一番,她闭眼眯着假寐,等夫君抱自己回去。
却说门外听见一声啼哭,过了阵子又听见一声啼哭,就是不见人出来报喜,一时间等消息的几个大男人,谁都摸不清头脑。
直到并肩王太妃出去后……
“蔺羡,你过来。”太妃很随意的招招手说道。
蔺羡平白无故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娘亲越是很随意很若无其事,揍人就揍得越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