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尔特恭敬的跪下,单掌合胸道:“老将当尽心为大王子领兵,死而后已。”
固摄冷笑道:“死而后已,我们大军未出,便死了三员大将,如此再呆几日,军中哪里还会有士气可言,若不马上打一个大胜仗的话,引起军中哗变,不但是你哥舒尔特,便连我固摄,也要死而后已啦。”
哥舒尔特垂头道:“老将明白……老将明白……”
固摄威怒的截口道:“你不明白,本王这就下令,你哥舒尔特率领六万大军,今夜天黑之前,便把南蛮子的望月城抢到手,屠尽城内的所有男女老少,就连一个活物……都不许留下,你作不作得到?”
哥舒尔特听得额头青筋冒出,垂着头默然不语,固摄冷森森盯着他的额头,讥诮道:“怎么,你没信心把握?还是说老将军你已经太过老迈了,迈不动步子?”
哥舒尔特老脸上冷汗涔涔,不敢伸手去抹开,口中结结巴巴的道:“老将……老将……”
这固摄明摆着是在肆意为难他,一夜夺下望月城,谈何容易,虽然手下兵源充足,但是攻城在于合围,然后蛊惑震慑人心,假以时日让城内自乱,方为上策,若是强横的率兵去攻打,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尤其是在顷刻之间放言拿下,那更是无理之举。
固摄不待他说话,继续道:“还是说你也害怕人家的破铁枪,那好,阔鲁索将军,此行派你和哥舒尔特老将军一同前往,你们二人一个是大宛国的猛士,另一个是契丹国资格最老的名将,合你们二人之力,这望月城再没道理拿下来了吧。”
阔鲁索欣然抱胸道:“是,阔鲁索遵命。”
哥舒尔特见阔鲁索满口答应,不禁嗔目结舌,此刻他有把柄落在固摄的手中,更是不敢造次,只得叹息一声,点头道:“老将这就点齐大军出发,大王子请等候老将的好消息。”
说罢和阔鲁索掀开帐门大步而去,营帐内一明又黑,固摄坐在大座上沉思片刻,回头道:“扎西哈多,你看看,他们此战有几分把握获胜。”
扎西哈多笑嘻嘻的道:“哥舒尔特沉稳,阔鲁索刚猛,都是难得的领兵之才,而且我听说南朝北郡无两将,呼铁被调往了洛都,现下行踪不定,咱们兵多将广,这一战获胜……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嘛……”
固摄木然道:“只不过什么?”
扎西哈多笑道:“只不过大王兄逼令他们在一夜之间夺城,这……这似乎唐突了些,别说对方尚有一万多兵马,便是那个姓杨的,便让人忌惮的紧,他若是也在望月城附近,哥舒尔特等人说不得要吃好些苦头了呀,大王兄难道忘记了,那人曾经派兵打到过凤凰城,兵马路数走的是诡异一派,常常不与人硬拼硬碰,而是奇招迭出,哥舒尔特今番遇见了他,怕是难以讨好的。”
固摄拍着桌子怒道:“你怎么就肯定他在望月城,一个破使枪的,别人难道就不能用?”
扎西哈多笑哈哈的道:“大王兄何必要欺人欺己,能够派人伏击丹奇等人,留下他们的首级,又能在十多万大军前刺瞎了弼劳奇,用诡计骗的哥舒尔特不敢去追,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们从莴恰河赶来之时,不断听到探子们回报,说北郡凭空多了一路义军,义军……义军呀,那小子现在是个反贼,举国通缉,他不组一队人自保,难道要任人鱼肉不成,嘻嘻……义军,那还不是他的垫脚石,他这是想占山为王,趁着洛都大难之时,首先取得北郡,继而进军中原,夺下南朝的江山嘛。”
固摄听得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下意识的探手捏了捏自己的黄金面罩,这面罩下,盖住的一只鼻子歪了……江南北斗旗比武那场,固摄被杨宗志用尽全力撞在鼻尖上,两人一起晕倒在擂台上,杨宗志让秀凤制住,固摄这才被手下人抬起送走,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鼻息酸痛,用手一捏,这鼻子竟然歪向一边,再也无法扶正。
固摄用一个金面罩将鼻子套在里面,从不让任何人看到,也不敢对人说起,一旦有人提到杨宗志,前有抢夺赛凤之仇,今有毁容之耻,他这心底里滔天的恨意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涌起,实在无法抑制,他大吼一声,身后劈开座下的凳子,一脚蹬在桌子上,将桌子踢得倒飞而去,狂吼道:“我却是巴不得他就在望月城里,哼哼……他不是想自立为王嘛,本王偏偏就不让他好过,扎西哈多,你这就派人,去找找他的老营在哪里,身边还有些什么人,这姓杨的蛮狗,本王不但要将他挫骨扬灰,便是与他说过话的,对过眼的人,本王也全都不会放过。”
扎西哈多站在他身后,一脸笑嘻嘻的面不改色,心下不禁暗骂:“蠢才,你和我二人,难道没有与他说过话,对过眼,难得你连我也不会放过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面色沉下,转念又道:“一旦他得了天下,或许……真的是不愿放过我的,师父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毁掉南朝的皇族,说这是天下罪恶的渊源,必须一个也不留下,他老人家……可没有说过,我们互相毁掉,究竟是对还是错。”……
第527章合纵之一
杨宗志和候武登上望月楼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