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下意识的叫杨宗志那恶人,起因便是那晚在回瑞河村的山道上,杨宗志强横粗蛮的将自己扛在肩头上,这人言语粗鲁,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小婵看不见他的样貌,只能在自己的心头暗暗描绘,不自觉的……便将他描绘成了一个长满大胡子,眉毛浓密,胸口上倒生长毛的粗汉子,就好像爹爹身边的那些大叔们一样,个个凶神恶煞的紧。
后来……跟在杨宗志和唐小婕身边后,小婵又有些震慑于杨宗志的见多识广,她日常不能说话,只能在一边听着杨宗志对唐小婕,朱晃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和地形地貌,小婵的心底里不由得暗暗震惊,一个浓眉粗发的恶人,竟然也能知道这么多地名和由来,还能对前途的艰险预料的那么神准,那天杨宗志出声讥诮她为无名无姓的小丫头,小婵居然受不住他的嘲讽,羞怒之下透露了自己的名字出来。
自那以后,小婵心中便暗暗警醒,心想:“他若是再来出言打探自己的事情,自己便对他来个不理不睬,反正自己说不了话,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虽然唐小婕对她发自真心的好,这些小婵也能暗暗体会的到,因此才会对唐姐姐渐渐不那么抵触,但是对杨宗志么……她却是存了不少警惕之心的。
直到……昨夜他们一起走进这长白剑派的山门后,小婵站在唐小婕的身后,听到杨宗志如诉如泣的讲述出他与费幼梅平生交往的种种,小婵这才觉得自己过去心目中那个丑陋的大胡子,被猛然彻底的给颠覆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有这般细腻的心路,更是有些身世可怜。哎……”
再听到杨宗志原来竟是朝廷中的兵马大将军,过去曾领兵十多万出征过沙场,小婵却是对他起了一丝亲近之意,杨宗志是军中人,更是做过大将军的,那他与……与……他的身世与自己一般的可怜,而他更比不过自己,至少……自己身边也曾有着至亲之人的照料,而他却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看来这恶人……也不是那么凶顽不冥的罢。
今日杨宗志带了她和婕儿一道去看病,那费沧答应给婕儿治病,却对自己留难的紧,说什么……要自己将一对耳朵都割下来献给他,这才愿意给自己瞧一瞧,小婵听得心头怒火万丈,反正自己这么多年来,也不曾看见过,不曾说过话,早已经过的习惯了,为何要听命人家的胁迫,她素来最最憎恨人家的胁迫,正待站出来摇头拒绝的时候,却又是……杨宗志出声给她解了围,并且对费沧满口承诺认了自己作义妹,要将他的记忆都献给人家,以此来换得自己重新看见和说话。
小婵只觉得那时候脑中轰的一声,思维断断续续的,依稀里只能剩下杨宗志哈哈大笑着说道:“咱们一言为定……”
小婵脑中不停对自己回问:“他……他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便是我这么个又盲又哑的苦命丫头,他也会看得这么重,他……他真的是想认自己作义妹的么,他不嫌弃自己?还有……他为了自己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居然将记忆都给了别人,我要是没了记忆,那……那又会过得怎么样,也许……也许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加快乐的吧?”
呜呜的北方又传进来小小的说话声,恍惚打断了小婵的思绪,她不由得回过神,又袅袅的侧着耳朵向外听出去,唐小婕的嘴中发出一记香艳暧昧的波的一声,这才开口婉求道:“这样总行了吧,郎君呀,你饶过我,今夜我答应跟小婵住在一起呢,她好不容易有些接纳我,我……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小婵心中暗叹:“唐姐姐她的心肠真好。”
耳听着外侧啪的一声,接着传来唐小婕低低压抑的一声娇呼,杨宗志笑着道:“好你个婕儿,竟然这般怠慢我。”
唐小婕浓浓的求饶道:“唔……好郎君,不是哩,人家真的是答应了小婵呢,波……还有……方才我真的听见小婵她说了一个字的,我……我想晚上再多陪陪她,说不定她就能更快的说话啦,况且你今日不是认了小婵作妹子么,你这作哥哥的,难道不该作些表示不成?”
小婵听到这儿,心下隐约一阵迷茫:“到底他认自己做妹子,是……是真心的么?”
杨宗志失笑道:“左右我说不过你,我今夜来找你,只是要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你和小婵呆在房中哪里都不要出去,这里天气寒冷的紧,再加上外面世道有些乱,等过了这几天,咱们便要回转啦,婕儿你的胳膊已经可以动了,筠儿和淼儿她们若是看见,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唐小婕乖乖的嗯了一声,外面随着北方又传来一些轻轻的啾啾声音,小婵站在内侧心中一动,暗道:“他也没说什么了不起的话嘛,那……那干嘛要站在外面吹着冷风,避开自己呀?”
正在这时,杨宗志忽的咽了一口唾沫,又轻笑道:“好婕儿,你的小嘴是越来越甜啦,唔……咱们这次回程的路上,依然还是要经过太行山的,到了太行山,见过霍二哥和鲁三娘,小婵的眼睛和咽喉说不定快要大好了,咱们便能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婵姑娘,还给霍二哥他们了。”
小婵听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颤,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出去脚后跟不知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激得幽幽的暗室中起了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