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也极冷，转身就想离开。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是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事。”

似乎感觉自己这句话不够，接着又低声道：“对不起。”

虽然在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抖，可声音还是抖的不成语调。

顾轻舟还没转身，听到他的话，又踏过去了一步，孤寂痛苦的感觉扑面而来，空荡荡的感觉让人一瞬间呼吸困难。

心里头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有，等到想要分清的时候，又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

蜷缩在兽皮上的人似乎不愿意其他人看到自己软弱无力的样子，支撑着身体勉力想要坐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低低的类似于低鸣的绝望自嘲在空荡荡的帐篷里响起。

阿尔杰是不敢踏进来半步的，其他的族人自然也不敢随便的进来巫师的帐篷，就连师玄，都是神色凝重的在外面看着。

今天的天气很好，深秋的天越来越凉，大大的圆月悬于头顶，月辉却显得阴冷而神秘。

除了师玄，族人们全都围了上来，就连左龙跟重华也站在外面神色凝重，不敢出声。

顾轻舟看着蜷缩在兽皮上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的男人，心里头微微疼了一下，站定在原地不动。

印象里这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好像他什么都知道，好像他无所不能，好像他就是天神一样。

可是此刻，他蜷缩在地上的姿态，却卑微而绝望，脸埋在兽皮里，似乎不愿意见到她。

“你没事吧！”顾轻舟声音有些哑哑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出去。”曜的声音痛苦，挤出了几个字来。

她怎么会来？是谁告诉她的？以往病发的时候，是没有人会知道的，他自己一个人忍忍就过去了，也就月圆之夜一天而已，一个月也就一次而已，死不了人的。

“出去你个大头鬼，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病？”顾轻舟被他的话气的火气从胸腔一直窜到了脑袋顶上，怒气冲冲的走上去。

“没事，死不了。”曜伸手拍开她的手，咬牙：“别管我！”

“你的药呢？”顾轻舟是不怕他，本来的时候就不怕他，况且这个时候他就是个纸老虎，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也没力气跟自己打架。

手摸到那人身上的时候，吓得缩了一下，烫的她手都熟了，惊叫了一声，沉声道：“你发烧了。”

“我不需要你管，走。”曜伸手就推她。

生病的人本来就虚弱，况且他已经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顾轻舟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的身体冷的就跟冰块一样，这么热的话肯定是有问题的。

谁知道上一刻还热的跟一团火一样的身体，下一刻就冷的像是块万年寒冰一样，呼出来的气都是煞白的，摸一下手都能跟着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