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男生:“我听你们爸爸说过,默云明年要报考伊顿公学了?”
简洛河习以为常地替弟弟作答:“嗯,家里有亲戚写介绍信,血统背景方面没什么问题,只要通过入学测试就行了。”
大哥哥看了一眼小姑娘,询问隋叔叔:“隋鸢以后也要去国外念书吗?要不要送来英国,这边乔斯达的亲戚都可以照顾她。”
时浅内心舍不得女儿远去国外,自己也不可能时刻陪读,可女孩子又要出去见见世面,她笑了笑,说:“再看情况,送去美国、英国都有可能。”
隋鸢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吸着最爱的草莓酸奶,很是享受。
当天半夜,暴雨不仅没有停歇,还送来了闪电,雷鸣在山野、农田和大楼之间叫嚣,到处是迅猛又冷冽的雨水,世界颠倒。
隋鸢被惊醒了,吓得急忙下床,穿着睡衣从自己的屋子里跑出来,想去找爸爸妈妈一块儿睡。
走道上有感应灯,她一出去就亮起了光,那光从上方照下来,温暖不已,也让小孩子的心情平和了一房,小女孩发现默云哥哥的房门半掩,她静悄悄地推开门,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雨水早已模糊了窗外的枝叶,小哥哥就这么躲在被子里,似乎身子微微颤抖,是不是不舒服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
简默云闻言,身子僵住,他爬起来看着床边小小的脑袋,眼睛里带着关切和爱心。
“我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去找妈妈……”
小隋鸢不好意思说出口,打雷了……她怕。
隋鸢为了自己壮胆,也为了假装自己是大胆,主动提出来:“你要不要喝水啊?我给你倒杯水好吧?”
说着,也不管简默云如何回答,小手去拿了客房里的水杯,给他倒了半杯饮用水。
简默云额头上也在冒汗,他接过女孩倒来的水,感谢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不是也害怕了?”
“小哥哥你也怕打雷吗?”
“嗯……”
其实,他怕的不是打雷,而是只要回忆母亲去世的那一晚,雷声就像刺痛心扉的利剑,一下下地插入他的胸口,纯粹的茫然和恐惧,让人疼得叫不出声。
“我妈妈‘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夜晚。”
窗外的树木依偎在一起,而他形只影单,显得孤独。
“第二天……大哥也走了,说不想回来了。”
简默云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但眉宇间依稀的帅气很容易让异性产生好感。
即便是小小的女孩儿,对美好的事物也会心生慨然。
隋鸢抿了抿唇,将手放在拱起的被褥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我小时候做噩梦,妈妈都是这样照顾我的。”
简默云蓦然地诧异,感动、苦涩、彷徨、压抑……化作他脸上一个隐忍又温柔的神情。
她想,这个小哥哥真好看。
“你别难过,我的妈妈也给你当妈妈,我妈妈可好了,很温柔,很漂亮的,你没了大哥,我就给你做妹妹呀……好不好?”
他已经筋疲力尽,而隋鸢站在床边,伸手很轻很轻地将他抱着。
少年心头微软,冰凉的胸膛,被一点点捂热。
这像是亲情,又像跨越性别和年龄的友谊,让冷漠的冰山被凿穿,沉到湖底。
连着大半个月,他们就是这样形影不离,隋鸢竟然奇妙地平稳着他的心境,颇为亲近的两人,在隋家度过了第一个暑假。
季节仍在不断更替,薄薄的皮肤也长出韧劲,家中的陈设从旧换新,女孩慢慢地走出门,融入了拥挤的人群。
尽管隋鸢在简默云离开的时候,哭的满脸泪水,他拿手绢替她抹去泪水,而她送了他海盗船,但时间太过漫长,许多回忆蒙了尘,被搁置在无人问津的阁楼。
这一年寒假,简默云又来到隋家待了一个多星期,但随着儿时的成长阶段过去,简默云去了全封闭式的伊顿公学,就算放假也有排的满满当当的业余课程。
他也打过电话到隋家,家中阿姨说她去了外面野营,要过三天才回来。
当发现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交友圈,有了新的生活,他想也许这只是一段美好的往事,再不会有其他了。
简默云始终记得,她给他的治愈和爱。
纵然将来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
隋鸢的“儿童失忆症”要比普通人更强烈一点,五岁、六岁之间的记忆太过模糊,甚至一直到十岁,她都不是记得特别清晰,就算努力去想,也只浮现几个重要的节点,比如爸妈送她去幼儿园的第一天,譬如第一次对“生日”有概念,要了一匹小马做生日礼物。
“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怎么连这种事都会忘记?!”
隋鸢气恼地拍着手边的热水,温泉也不想泡了,起身抱住眼前的男人。
简默云还没反应过来,女孩湿透的泳衣已经贴着他。
他的衣服是干的,开衫毛衣敞着,露出里面的衬衫,笔挺而整洁。
而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带着炙热的水温。
她眼睫微垂,显得不甘,又有点悄mī_mī的坏心眼,这副皮相倾国倾城,更不用说鲜活的身段比任何模特都要惹火,实在让人呼吸不畅。
简默云拧眉看着她,一双眸子里的威胁感,沉沉地压下:“小坏蛋,是不是故意的?就看你这样对我,我会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