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我今日是专程来赔罪致谢的。”
苏鸾默默的听完,念及对方年纪想要劝上两名,可想到苏安承受的那些,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代苏安原谅。
便只道:“老夫人,阴氏欠我大姐姐的半条命如今也还上了,至于那个未成型的胎儿……如今反倒庆幸失去了。”
苏鸾想起苏安的话,她说若自己真为那样的人家续了香火,才是更大的悲哀。
见苏鸾小小一姑娘竟如此豁达,阴母也是安下心来。铺垫完了,便探问起心中的担忧。
“姑娘,女儿我们已然接回了阴家。发生这样的事,孝安伯府不敢再留她。”颔首敛眉说到这儿,阴母咬了咬牙齿:“姑娘,既然你有这通天的本领可以让宫里出面,制止浸猪笼这等封建腐朽的刑罚,你定然是心善的!故而,我想求姑娘让世子给孝安伯府表个态,不会再计较此事……”
听到这儿,苏鸾总算明白阴母今日所来的目的了。显然是阴氏被解救后,孝安伯府惧怕陆锦珩余怒未消,以此再作文章累及府中他人,故而便将阴氏赶回了娘家。
今日阴母赔罪致谢是虚,求她让陆锦珩给孝安伯府吃颗定心丸儿才是实。
可是苏鸾才不要再管这档子事。
“老夫人,您说的本事苏鸾没有。我朝圣主开明仁慈,皇后娘娘听闻阴氏作为也只是小惩大诫,罚她抄抄女戒。浸猪笼的规矩那是孝安伯府祖上便定下的,由宗族耆老监督执行,合不合情理您该去跟孝安伯府的人理论。”
“可是……可是孝安伯府如今忌惮的是苦主不肯罢休!”而阴母也知,身为苦主的苏安自己没什么能耐,她若告还得通过这个妹妹与雍郡王世子的关系。
“呵呵,”听了这话苏鸾便起身,有赶客之意:“我大姐姐既然有心胸让人从河里将阴氏捞起,就不会再反复无常。至于表态就免了,我大姐姐没那个闲情逸致再与孝安伯府的人打交道。”
“老夫人若是口渴,大可唤人给您奉茶。若是饿了,亦可叫人备饭。苏鸾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苏鸾爽快的出了屋。
阴母脸色难堪,虽说苏鸾的话让她有安心的地方,可想到没人肯去孝安伯府表态,那孝安伯府永远不敢再让她女儿回去怎么办?
踌躇良久,阴母见再无人肯见她,只得起身离开。
两日后苏家人聚于花厅吃晚饭时,苏道北说起今日礼部听来的事:“唐家正式休妻了。”
苏鸾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父亲,脑中浮现的是那日离开河畔时,唐光霁为阴氏度气的一幕。在她看来,唐光霁对阴氏不似如此薄凉。
只望着父亲怔了一瞬,苏鸾便转头去看苏安。不只她看,苏家其它人的视线也皆落在苏安身上。
而苏安只是神色淡定的夹着菜,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连最易出卖心灵的那双黑眸,亦是干净清澈,没有半分复杂情绪。
见提到唐家苏家没什么不悦,秦氏便安了心,纳闷儿问起:“老爷,为何礼部的人还能知道这事人?”
“是啊,休妻不是关起门来的事儿吗?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别家这种事都是不愿声张,默默进行!”柳姨娘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表情,跟着纳闷儿。
苏鸾看得出,虽然父亲母亲面上不似柳姨娘那般明显,但眼睛里多少能看到一丝快意。
苏道北用公筷夹了块肉放到秦氏面前的碟子里,他心疼夫人为了偏房的事操了不少心。既而视线扫过家人,沉着的说道:“孝安伯府有意将此事张扬出来,故而今日唐光霁休妻已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
“故意的?”苏鸾意外。
就连淡然无比的苏安,也终于眼底有了一丝波动。心道唐光霁可真是够无情的,不管对妾还是对妻。
苏鸾放下手中筷子,不知为何情绪突然就低落下来。
高门深院的女人们,为了争宠固宠今日你捅我一刀,明日我刺你一剑,总想分出个胜负来。
然而往往到最后才发现,在男人眼里这就跟斗蛐蛐一样。谁被谁咬掉一条腿,谁又被谁咬断了根须,干他何事?他只是闲来图一乐罢了。
这样的生活,她确定自己不要!
苏鸾垂头,目光落在一只金镯子上。这是那日从陆锦珩给她的锦盒里翻找出来的,因着雕花别致她没舍得脱下,这几日一直戴着。
金银财宝,没有哪个人是不喜欢的。只是若拿半生的惬意去换,她宁可不贪。京中的王孙公子讲究香火鼎盛,还没见哪家高门后院儿里只有一个女主子。
苏鸾瞥了眼苏道北,不由得笑笑。就连她的这个父亲,不也是有妻有妾,三女一子么。
何况陆锦珩那种身份……
“我吃饱了,先回房了。”苏鸾起身给父亲母亲告了礼,冷着一张脸回了闺房。
回房后苏鸾坐到床边,眼睛盯着床上摆的那几只锦盒。不由得紧紧抿起嘴来。
自从做噩梦那晚她便发现,在害怕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要靠近有陆锦珩气息的物件儿。觉得靠近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