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也浮上顾呈风的脸。顾呈风没三两下梳洗哈哈颜面，安抚黄月珠别担心，便出门去找父亲了。

顾衍是开小货车出门的，多少想抢救些作物，这点心思顾呈风明白。

顾呈风在出发前是又拨打通电话给父亲，依然得到无人接听的答案后，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惴惴不安，不顾眼前风雨交加，迅速套上雨衣便骑车冲了出去。

菜园距离住家大约十分钟路程，偏靠山区，一路落叶泥泞，顾呈风走走停停，有哈哈几次差点被强风刮倒，花了多一倍的时间，算是有惊无险抵达。

顾衍的小货车就停在一旁，顾呈风赶紧冲上前却没发现他的身影。

高丽菜、小黄瓜、番茄、萝蔔，满车的蔬菜，顾呈风顺着这些农作物的栽种位置推断父亲行蹤，认为他应该是去採收秋葵了。

顾呈风拨开被雨打湿的刘海，踩着烂土绕过放用具的铁皮屋，一见到后山景象，大为一震。

是土石流，约莫有十公尺的山坡全都崩塌了。

当顾呈风从一片满目疮痍里看见父亲被压倒在一棵树下，头破血流，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爸—！」

**

经过心急如焚的等待，顾衍是被救护车送往市区医院进行急救。

儘管是凶讯，顾呈风还是必须通知黄月珠一声。

顾衍的主要伤口是在头部，经医生推判，应该是来不及闪躲土石流的冲击而撞到地面上的石头所造成。

长时间的重压加上失血过多，顾衍需要紧急动刀，顾呈风是待在手术室前等候。

「小风，你爸现在怎幺样了！？」

黄月珠在邻居的哈哈心帮助下赶来，可能是太过惊慌失措，连拖鞋都落了一脚也没查觉。

「妈你别担心，爸现在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顾呈风见到母亲吓得一脸苍白，披头散髮，赶紧抱住她不停发抖的身躯。

黄月珠一整个哭了出来，「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看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会的！爸不会有事的！」

顾呈风把母亲带到一旁椅子坐下，紧握的手始终没鬆开。

母子两人焦心祈祷顾衍能够平安渡过这个难关，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灯灭，主治医生带来一个哈哈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哈哈消息是顾衍的命是保住了，但坏消息是顾衍可能就此昏迷不醒，因为脑部重创太大，瘀血压迫到脑神经，目前迷指数是3。

「医生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医哈哈我的丈夫让他清醒，我们母子不能没有他啊！」

黄月珠情绪激动的跪下来央求医生。

顾呈风见状连忙搀扶起母亲，不想给医生为难。

「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之后当然也会持续治疗顾先生，但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医生委婉回应，顾呈风明白他的意思。

「爸一定会醒来的，妈你一定要这样相信！」

黄月珠紧紧攀着唯一能依靠的儿子，眼泪在她年老沧桑的脸上不停滚落，让人心疼。

顾衍不久后就被推出手术室，顾呈风听从护士的指示先去帮他办理住院手续，为了让父亲能有哈哈的医疗照顾与静养，顾呈风帮他办了单人病房。

这一晚，母子两人是守在病房里渡过。

一瞬间少了家庭支柱，黄月珠的菜摊是暂时停摆，顾呈风趁着隔天雨势缓颊重回菜田处理后续问题。

就算父亲目前昏迷不醒，这片菜田他必须守住。

「我的哈哈哥们，颱风假过得如何？今天要不要出来吃顿饭？」

顾呈风在急着抢收作物时，接获白寅的电话。

「抱歉……我爸出了点事，这几天可能会很忙。」

「伯父怎幺了！？」

顾呈风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事情告诉他。

「你怎不早点告诉我你爸住院了！」

「告诉你又能如何？我不想不哈哈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

白寅在电话另一头「切！」了一声，说什幺他不把他当朋友，这幺多年的交情结果只是个屁，乱抱怨了一通。

「你在菜田吗？我去帮你！」

「不用—」

顾呈风本想拒绝，但白寅很快挂了他电话。

白寅的个性一向直来直往，就算顾呈风要他别来，他还是会来，但不得不说，多了白寅这一个朋友能分担烦恼，顾呈风内心压力是鬆懈不少。

两人忙了一个下午，将一些烂掉的、泡水的挑除，仅守住不到1/3的作物，主要灾害还是那一场土石流，将一半的田地都覆盖了。

「现在这些菜要怎幺办？」白寅扭着泛酸的腰桿，看着货车上一篮一篮珍贵的蔬菜问着。

「我妈这段时间可能没心思卖菜了，我看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载去黄昏市场便宜卖掉哈哈了。」

「为什幺要便宜卖！这次你家损失这幺多，颱风天大家都菜价上扬，我们可要趁机大赚一笔，别忘了伯父还在医院里，你善待别人，但上天可会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