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
这葳蕤风雪半点都没有挨到伞中之人,似有意识般刻意掠过,兀自向周围飘散开。
男子步履从容,恍若习以为常,苏袖月悄然望去,他身后的积雪绵软,平平整整,没有留下一丁点行迹。
忽而,白衣男子的脚步微顿,持伞的手往上斜了一个角度,露出线条流畅,平滑精致的下颌,色泽却比这风雪还要苍白几分。
“你叫什么?”
卿瑾停下,古井无波的墨眸望向雪地里的女子。
苏袖月有些恍惚芯片炸|弹波及范围虽小,但离得那样近的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她抬首,轻声道:“苏袖月。”
“可是袖手天下,揽月入怀?”
空灵的声音恍若寒彻的雪,卿瑾斟酌片刻,伸出手,不远不近放在她面前。
苏袖月微怔,试探着把手放上,问道:
“为何是我?”
“颇合眼缘,甚得我心。”
卿瑾扶她起身,眨眼间,他手上的绯红纸伞化作一道流光,宽松合度地锁在苏袖月手腕上。
眼前场景倏地变化,苏袖月错愕地望着手腕上的红色锦带,白衣男子已不见身影,而苏袖月的周围,此刻是一间古朴书房的摆设。
十分特别的是,室内正中央设一圆台,台面似水镜,如雾如烟,看不清底,像是沟通外界的某种联系,苏袖月正困惑,耳畔忽地传来卿瑾的声音。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苏袖月有些遗憾,先前她心绪不宁,还未曾打量过他是什么模样。
“苏姑娘你面前的,名曰往生台。”卿瑾告知。
苏袖月点点头,眼前凭空出现七幅画卷,展开环绕在往生台周围,她霎时愣在原地。
一人高的卷轴上,工笔画极精极细,皆是长身玉立,或锦衣华服,或轻袍缓带的男子,苏袖月暗叹,身形已是得天独厚,面容又该是何等惊艳?
她抬眸,目光一滞画像上五官轮廓处竟是一片空白。
“苏姑娘,此七卷名曰风花雪月录,若欲知画中人庐山真面目,你且寻了里面那盏青灯来。”卿瑾徐徐道来。
苏袖月听言,走向室内最靠里的墙面。墙面前,楠木桌案上正供着一盏清亮的油灯,其后的博古架里高低错落摆着七个白玉小瓷瓶。
她正欲问瓷瓶用途,卿瑾空灵的声音适时传来:“白玉瓷瓶——集七血,塑血骼。”
“何谓七血?何为血骼?”苏袖月不解。
“七血即指画像上那七人心头血,舌尖血,手腕血,颈间血诸如此类,血骼则意指重塑血肉之躯,届时你可得永生。”卿瑾沉吟片刻,道:“切记,待爱意值圆满后,方可集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