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长的一个队伍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走着,速度虽然不算慢,但马车不比千里走单骑,说快也快不到哪儿去,比起现代的交通工具来更是形同龟速,连着赶了三四天的路,举目远望,还是前路茫茫,山水沧桑。
好在白司颜和百里月修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再加上那个叫杏儿的小麻雀不停地在旁边叽叽喳喳,倒也不算无聊。
“小姐小姐!奴婢刚才听清风说,你在聚仙楼大闹了一场,还把他们的人给烤熟了?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白司颜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转而阴测测地瞟了立在一旁的青衣书童一眼,看得对方瞬间就把下巴扎进了胸腔里,继而才在百里月修怀疑地目光下,轻轻地捋了捋垂在肩头的青丝,笑得一脸温柔。
“你小姐我细胳膊细腿儿的,弱柳扶风而呵气如兰,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粗俗暴力的事情呢?你说是不是?”
“哦……”唤作杏儿的丫头点了点头,听她否认得这么迅速,倒也没有怀疑,只在脸上露出一些小小的失望,“奴婢还想说小姐你真聪明,把那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个黄毛小丫头有什么好义愤填膺的?”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杏儿不由微微黯了几分脸色,垂下脑袋咬了咬薄唇,似乎有些委屈。
“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她这幅表情,再联系起自己的遭遇来,白司颜大概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便淡淡应了一声:“说吧,是不是表小姐的人欺负你了?”
话音落下,杏儿倏地就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司颜:“小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失忆了……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笑道:“以前的事儿是不记得了,不过你小姐我虽然没有去砸场子踢馆,但变聪明是真的,所以……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出来便是,从今天开始,有本小姐护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欺负了去。”
“小姐!”杏儿闻言顿时心头一暖,一双亮闪闪的眸子不由自主地就盈满了水花,激动地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还是小姐对杏儿最好了!杏儿以前胆小怕事,王府里又没人会听信杏儿的话,杏儿才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把实情跟王妃禀告……其实,其实表小姐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对小姐那么好,她那些假惺惺的仁慈都是做出来给王妃和太君看的!”
“哦?怎么说?她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挑了挑眉梢,白司颜露出几分好奇的神态,她以为那江羽柔的演戏功夫一流,凡事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所以才把这身子原来的那个痴傻主人哄得乐呵呵的,但现在看来,好像那朵腹毒的白莲花做得比她设想的还要过分。
“表小姐只在有旁人在的时候才对小姐呵护有加,一旦别人走远了,表小姐就会对小姐你冷嘲热疯,骂你又蠢又笨,每次王妃只要赏给小姐什么东西,表小姐都会嫉妒地抢走,而且还经常羞辱小姐你,说一些恶毒的话来咒骂你,有时候表小姐心情不好,还会让小姐你跪在地上学狗叫……”
越听越心塞,白司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反问了一句。
“那……那我以前,就不会反抗吗?就算脑子不好使,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总能分辨出来吧?”
“小姐你以前可惨了,”身为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在回想起之前的事儿来,却是忍不住对白司颜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经常被表小姐欺负得缩在角落里哭,但是你一哭表小姐就会拿银针扎你,扎到你不敢哭为止……”
“靠!”听到这话,白司颜瞬间就不淡定了,“她还敢用针扎我?!”
“碍着王妃的面子,她们不敢对小姐你下太重的手,怕留下什么伤痕被别人察觉,所以就只用银针扎你的身子,奴婢去拦,她们就对奴婢又掐又踹……”一边说着,杏儿即便捋起袖子,将一条伤痕累累满是乌青的手臂给伸了过来,“小姐你看,这些都是表小姐的奶妈和丫鬟掐出来……”
“贱人!简直欺人太甚!”
看到杏儿那瘦削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白司颜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褶子,恼火之下忍不住捶了一下茶座,刹那间只听的“哐”的一声,那张颇为厚实的茶座桌面蓦地就被砸出了一个窟窿……砸出了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窟窿……
一瞬间,车厢内的人都惊呆了!
杏儿更是吓得立时噤了声,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司颜,表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无法相信那个娇弱无力的三小姐,居然一拳头就能把桌子给砸出了一个洞来!不……就算是她亲眼见到了,也还是不太能接受!
对上百里月修哑然的目光,白司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失当,不免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来,掩住嘴角轻轻地咳了两声,继而才冷哼一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杏儿,如果本小姐让你去当恶奴,你去不去?”
冷不丁被点到名,杏儿先是微微一颤,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见到白司颜剔着眉梢一脸光火的表情,不由咬着银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
“从杏儿进到王府开始,就只有小姐和王妃对杏儿好,小姐以前虽然生性愚钝痴傻,心地却是很好的,所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