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之中和士卒去讲什么荣誉,那根本就是在扯蛋,朝不保夕的人,他哪里会去在乎荣誉,他要的是生存,再有就是现有的好处。
无疑,公孙宏抓住了士卒内心的想法,也早知道士卒由于长期的心情紧张,因为无法得到合理的发泄而容易变得暴躁。他留下了抢来的异族女人,又没有马上按军功奖赏,用意就是留在最关键的时刻来鼓舞士气。
公孙宏对林斌说,将士们之所以愿意追随,其一是长久形成的服从心理;其二是为了戴罪立功;其三才是林斌的个人魅力。
虽然很打击人,但林斌没有反驳,现在他正呐呐地看着得到奖赏的军卒,他们脸上带着快乐的自豪表情。由于女子数量有限,并不是所有军卒能够获得一个,只有那些作战勇猛,有累积军功的士卒才有那个资格在极其缺少妇女的情况被照顾到。
秦汉皆重军功,用女子作为赏赐也是常例,在这个战乱多发的年代,妇女就是人口的保证,而善战的军士都被认为血统优秀,而优秀的血统,他们的后代也不会太过不堪,这已经成了被现时人们认可的一种常识。所以一般人,指庶民,他们要想娶亲的最佳途径就是上战场搏杀,赚取军功回乡,那时他们将骄傲地接受妇女们钦慕的眼光,而一般人家嫁女也不会选择那些没有服兵役的男人,原因是还没服兵役的男人随时可能被征召,很有可能会一去不返,那女儿就要守活寡了,不如选择服过兵役归来的男人,虽然岁数大了一些,但生活却有保证。
这是一个多动荡的年代,军人地位崇高,虽然没有太特别的待遇,但为国上阵搏杀的男人们却极为受人尊重,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斌瞧向那些被围起来的人群,他们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大多数只是怔怔地看着军卒领女人领绸缎,只有那些本就被征召的壮士眼神炙热。
林斌心下叹息有些人已经没有救了,为了减轻队伍的负担,某些人不想抛弃也得抛弃,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搅臭了整锅粥,他是首领,必需心狠,心不狠,害人害己。
林斌对身边的陈义说,这是给他最后一次争取的机会,让他上前喊话,时间不多,尽量简短地问问看那些人是不是要转变主意努力操练,并无条件服从军令。
陈义已经知道林斌的全盘计划,也认为林斌说的有道理,队伍不能白养没用的人,想留下就必须尽自己的力量求生,而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想被庇护。他复杂地看一眼林斌,随即一蹬马腹,来到被围的人群前。
“所有人都听着!”陈义尽量大声喊话,让所有人都清楚听见他在讲什么,“生死相择之际,存亡再此一息,我家大人问你们,是否愿意服从军令;是否不再随意喧哗;是否愿意用武器寻回失去的尊严!”
人群显得静悄悄……
陈义心里苦涩极了,不想放弃,还在不断大声寻问,渴望有人能说,他们愿意亲手用武器找回自信。
人群还是静悄悄,他们就是一群已经麻木的懦弱男人,被奴役之后彻底忘记了什么叫反抗,尊严和自由应该用什么来换取,只会哀怨地叹息天道不公,人不该与天争云云……
林斌看得无语,心里也在叹息,他对公孙宏说,不是不给那些人机会,而是他们自己放弃了活下去的权力,让公孙宏准备一下,等陈义回来就率军驱离那些人,也让韩说做准备,待骑军和步卒离营,夜幕时燃火诱敌,集结所有人带上辎重,战后就要转移。林斌也该率军去追甲贺的前驱部队。
陈义还在喊,他心痛无比,精神恍惚,喊话的同时疑惑大人为什么救了这些人后,又想把他们放弃掉,难道就因为这些人会成为队伍的负担就应该放弃,大人不是一直在说应该对同胞仁慈吗?就在他抓紧缰绳想要回走时……
“那位大人,是不是当军卒就有女人陪睡觉?”
人群突然的问话让陈义呆了一下,他惊喜的转头看,寻腻谁在说话,只见一个年约三十表情有些心虚的人,确定是他在问,陈义强装爽朗,“有!当然有!只要你奋力作战,立下军功,大人不但奖励你女人,还给你绸缎,给你很多很多……,大人从不吝啬赏赐!”,陈义有点没反应过来,只知道拼命许诺好处。
人群陆陆续续站起几个人,表示愿意追随,并按照陈义的要求发誓服从军令。陈义原本死灰的心复活了,他开始热情无比地向人群喊话,喊得在旁布置任务的林斌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杀敌五十奖励十个女人了?”林斌嘴巴在骂,但心里却苦涩中饱满喜悦,“那群白眼狼,他祖奶奶的,没好处就想混吃等死,一听有好处个个争抢入伍,真他妈的,也不想想是谁把他们从狼窝里给救了出来的……,这倒好,一听赏赐丰厚……,一群傻b……”
公孙宏天生就是个冷血动物,一旦有人触动了他的利益绝对会阴狠地剪除威胁,他见林斌看那伙废材愿意服从军令就开心成这样,深深皱眉,“今次宏就不随大人出战了,由宏驻守营地。”
林斌一愣,看见公孙宏的脸色难看,知道他是在郁闷那些负担又要留下,怕出了什么意外才自请留守,“喔……”,林斌迟疑了一下,“如果还有人试图制造混乱,不必多问,杀掉!”
公孙宏面无表情点头,指着那些还被押解跪地的奸细,“为祝大人攻伐得胜,就用那些人的鲜血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