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她如此执着。

更不晓，她如此情深，爱屋及乌。

这些年，孝顺婆婆，爱护无暇与楚楚，将他们视如亲生。

府中上下事物打点得极好，虽然楚楚查出了这么多坏账，但他自个有数，府里面这么多人，暗地里那些个心思，她若是没点儿手段，早就中了暗箭多少回了。

他到底太爱楚氏，被楚氏亲生的女儿萧楚楚当场触怒了，牵动了那颗偏向的心。

他不容许在楚氏的事情上，有任何闪失，所以他才允许一个小辈，一而再再而三打她的脸。

这个可怜的女子，被他逼狠了！

“老爷，您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苏氏醒来，瞧见床前那抹背立的身影，泪如雨下。

萧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蔓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萧远对不起你。”

那一年西征，若没有她相救，他根本没有没命回来，求娶当朝最鼎盛富有的皇商嫡次女，楚霏烟。

苏氏苦笑，清泪横流：“老爷，十九年了，您说得就是这三个字，从没有变过。”

他对那个女人说的三个字，也没有变过，可是那三个字才是她要的！

一万句“对不起”，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蔓儿，你要的，萧远给不起！”

他沉重的神色一如当年。

那一日，她跪在东南暖阁烈日下，求他不要收她为妹妹，她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他与楚霏烟一生。

他独自撑伞走出来，立在她面前，也是这么一句话，“苏姑娘，你要的，萧远给不起！”

苏曼知道，他一直明白她想要什么，只是他不想给罢了！

他早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长得一张娃娃脸，见人三分笑的傻女人，她那么傻，傻得明知苏蔓对萧远的心思，还要留下她！

“老爷，蔓儿还是那句话，蔓儿不要您给，蔓儿这一生，只愿如烛，将所有的温暖给您就好了，只要能看见您，蔓儿纵使烈火焚身，心也是暖的。”

苏氏咬唇，倔强一如当年。

萧远攥紧的关节青筋毕现。

“您就让蔓儿去吧，十九年，蔓儿再痴，也油尽灯枯了，楚楚冰雪聪明，她会照顾好萧家，可人这门婚事，有老祖宗看护，蔓儿放心。

至于您，蔓儿不该再逼迫您从东南暖阁走出来。

蔓儿太傻了！

自己走了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为何还要强求您！”

说完，苏氏摸出枕下一把剪刀，往自己心口戳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远眼疾手快，一个发力，夺过剪刀，怒喝：“你疯了！”

苏氏凄厉笑：“我是疯了，疯了十九年，还不够！该解脱了！”

萧远半辈子没有如此愤怒，一个女子敢如此悖逆他，要从他生命里逃离。

他想起楚氏难产血崩时，他抱住她，命令她不准死，不准闭眼，可是那个女人还是风一样昏死，自此长睡不醒。

“你们够了！我不准你死！”

他真的发怒了！

他要用男人的方式来惩罚这些不听话的女人，这些原本已经属于了他，却悖逆他，彻底抛弃他，让他承受痛苦的女人。

这一晚，寻芳苑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了，国公爷歇在了自家主子房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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