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长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经的事比我们走的路都多，他见的多，自然会想到事情最要害的地方。人常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张局长意外死亡，却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大批的文物和现金，这不是明摆着说他是个**分子吗？可是这无非就引申为我们局是个贪污的大染缸。去年刚出了一个，今年又出一个，简直就要成为窝案了。社会舆论多厉害啊，这样下去的话，何局长这个局长的宝座恐怕也坐不稳了。所以，在关键时刻，何局长只能采取保护主义了。”

这时候，司机小王打电话过来，问张主任事情办完了没有。李玥明给他摇了摇手，张主任说没有。李玥明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对司机小王说你先回去，回头有事再叫你。

张主任有些不解：“小李，我们这不是正要回去吗？怎么反而让司机开车先走？”

“张主任，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你瞧咱们俩人手里拎着的这东西，要让司机看到了，这后面不知还说会有多少话说？人们肯定会说，去处理后事去了，还领了纪念品，岂不是大闹乌龙？”

张主任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脑子，真是太粗心了。”

“这只是些细节问题，今天我们俩人是帮了张局长的儿子，可是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只看到张局长平时出手阔绰，还以为他也在做什么生意，没想到张局长做的不是一般的买卖，竟然和文物有关。国家明文禁止，私自倒卖文物可是要判重罪的。我就不明白了，张局长只不过是一个副厅级干部，他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呢？”

张主任叹息一声：“这我哪儿知道？想当年我为了在局大院多分一套房子，和我老婆办了假离婚，闹得人嫌狗不爱的，差点连处级都干不成了。和领导们相比，我们真是小巫见大巫。”

两个人搭了出租车回到局大院，李玥明建议各自分头进院，不要一起走。果不然，大院里早已议论纷纷，关于张笑天的意外死亡，说什么的都有。见到李玥明，有很多人向她打听真实情况。李玥明轻描淡写地说：“心肌梗塞，突然离世。”叹道声、怀疑声什么都有。不过，立即便传递了一个消息：“张局长人不在了，副厅级的位置不又腾出来一个，不知那位命好的又有了机会。”李玥明机灵了一下，是啊，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回到宿舍，放下东西。李玥明就回了办公室。蔡玉婷不在，她通常最会选择上班的时候，凡是领导不在，她总是会有各种理由不上班。张主任去人力资源部商量关于张笑天后事的处理及补尝问题。李玥明有些不安心，给王安康打电话，想要问一下关于那个青花瓷他给张笑天放哪儿了？为什么在一大堆文物里面唯独没有那只最值钱的瓶子。没想到，王安康的手机却关机。

李玥明心里一颤，莫非？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王安康一向遵纪守法，从来不会干违法的事情。张笑天死于心肌梗塞，和他绝对不会有关系的。实在着急，就打座机，招待所转让后，王安康和他父母、瑞泽都在新房居住，电话是公公接的。李玥明问他：“爸，安康呢？”

“他去深圳了，怎么，他没和你说？”

“怎么突然就去深圳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打手机，却关机了。”

公公“噢了一声，这时婆婆拿过电话告诉她：“安康一大早就坐飞机去深圳了，说是去看看老朋友。交代我，让我告诉你一声，他手机坏了，到了那边办了新号码就会联系你。”

李玥明更加疑惑了，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青花瓷的事情只有他们四人知道，一个是何专家，一个是张笑天，另外两个就是王安康和她了。而且，他头一天还去了张笑天的住所，又将文物给他送到了家里。现在东西不见了，张笑天也死了。王安康竟然不辞而别。这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李玥明越想越后怕。青花瓷的不冀而飞却成了一个迷。王安康极有可能就是拿了它的人。先前他自己几百万元买来一张假画，把多年的努力付之一举，损失惨重，再后来开招待所又受尽了折磨。当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就想拼命地抓住它，这又何尝不可呢？张笑天让他一起送回家中，为他提供了便利，因为张笑天的住所其他人根本没有去过。

好在，尽管张笑天的儿子报了警，却因为家里来源不明的财产，使他们放弃了警觉，把一件看似平常的事件当做小事作了处理。可是，李玥明突然想到，唯一能够提供线索的就是监控录像，尽管监控录像还不是很普及，但是张笑天所居住的小区有没有监控录像她也不清楚。当然了，她并不能完全确认是王安康盗取了青花瓷，可是除了他之外还会有第二个人吗？万一被调出监控，那岂不是坏了事。

正寻思间，张主任从人力资源部下来，说已经确定了第二天就要进行火化处理。李玥明问他：“何局长不在？要不要等他？”

张主任说：“张局长的家属已经在催了，他们肯定是怕夜长梦多。小李，等会我们去殡仪馆，你去不去？”

李玥明说：“我不去，我还有孩子要回家吃饭呢。”

张主任说：“好，我去就可以了。”

李玥明想起张笑天儿子在那张出警记录上签字的时候，上面留有民警的手机号码，对了，既然他们收取了好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符合情理的。李玥明当时多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