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寻梅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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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以为然瞥了一眼,忽然愣了下,继而捞着ipad就不给别人了,直勾勾盯着图片好一会,再浏览新闻,越看脸色越难看...

在旁边一些人评论梅之鲟且言语轻佻的时候...

“够了”

全场安静。

他忽然起身。

将ipad还回去后。

“她叫梅之鲟,是我在国外的大学老师...侮辱她之前,问问自己在身世之外,有哪一点比她优秀?”

他转身离开,步伐很大,推开门,头也不回。

会所小厅一片死寂。

那啥,梅之鲟不是只是一家甜品屋老板吗?

哥,你好歹吐露点情报再走啊!

☆、第56章 五十六掉坑

————————

如果有一个人,假如她的父亲是一个被司法判定、被社会唾骂的罪大恶极之人,如果她应该继承的盛世家族覆灭了二十年,上百亲人流亡不明,母亲改嫁他人...如果她长大了...在别人十六岁还在考虑要喜欢she还是周杰伦的时候,她已经在国际知名大学挂着荣誉学生的名头毕业,十八岁,国内父母忧心着是要用大把美元载着儿女前往国外混一个文凭的时候,她已经是教书育人名声斐然的大学导师,二十岁,多少男孩女孩在一边吃方便面一边谈恋爱,她是副教授,走到国际学术论坛都有人认出来客客气气打招呼的那种。

没有人给她钱,没人在冬天转冷的时候叮嘱她记得衣服,没有人逢年过节问她吃什么,要不要回家...

她的出身不像任何人,她活得也不像任何人。

可她活成这个样子,活成了一个很多人可以看得见,但是看不透的梅之鲟。

有多少人还能用水平一般词汇匮乏的侮辱性文字辱骂她?

有多少人还能骄傲自得得抠着脚吃着泡面说自己起码是一个良民?

如果有一个学生知道她的老师的名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余的学生还能不知道吗?

现在的网络快到前一秒你在世界的这边打喷嚏,世界那边的他就能看到你鼻涕喷在屏幕上...

当一个个人在各种社交网络里面发表对一个人一件事的看法,很统一的告诉那些手下不留情,嘴里不留人的网民们,他们在喷的人,是他们的老师....

这世上总有一种是那样的——他们并不热情,并不融入整个群体,但是依旧闪闪发亮,美好得让很多人的心里欢喜。

一个国际知名的华人年轻学者在自己的推特上发表了第一篇无关学术的文字。

他是这样说的。

——九年前,我比她还大一岁,在课堂下听她讲课,不甚理解,下课后,我鼓足勇气堵住了她的路,问她,老师,可否能为我解疑?她说,难道作为你的老师,我还能说不能吗?

那时我在想,作为常青藤里最年轻但是魅力非凡的老师,她唯一在这个身份上能拒绝我们的,也只有我们这些懵懂学子的追求...是的,下课后会堵她去路的人,永远不止我一个。

她总是匆匆而去,三年之后,我毕业了,偶然在一个学术论坛上看到许久不见的她,我想跟她炫耀她的学生已经学有所成,也想问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还好...

最后却只能问她,为什么悄无声息,又辗转来回,不肯落地。

她说她没有脚,怎么落地?

我依旧听不懂她的话,我是一个笨学生,我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为什么。

她不是没有脚,她只是不肯落地。

若是一只飞鸟,从天空飞过,泰戈尔看见了她,将她记住,很多人又将她忘记,它又该在哪里停留?

在泰戈尔的心里吗?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泰戈尔?

这是一个故事吗?

原来一个从来只研究镭、钛等物质化学性的学者也能写了一封简简单单,又斯文俊秀的情书。

很多人都这样想。

还有一个国外的权威科学家在推特上这样写。

——我只听说过基因可以遗传,却不知道罪名还能继承,人类司法的公正性还局限在封建时期的连坐?(我引用的是中国的说法)

另一个学者那样说。

——因为害怕燕子从头上飞过会拉屎,就用弹弓提前射死她,这种做法必然是要受到批判的,何况不是因为害怕前者,而只是单纯从个人道德至高点去批判一个并未犯罪的公民,哪怕私情可理解,也不该成群结队得持续性攻击,司法有尺度,私刑最可怕。

还有一个学者这样说。

——当一些人因为贫穷而偷盗抢劫杀人时,因为贫穷,他们被原谅了,不原谅他们的人是无情的。

同理,当一个罪人的女儿暴露在大众之下,所有人都说她的父亲有罪,进而她也是有罪的,这会成为真理吗?

那么,司法量刑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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