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咋舌，不带这么折磨人的。扁扁嘴，不爬就不爬谁怕谁呀。

双手缩回来，撑着地，站起来，想有气势的走到老谢面前，谁想跪的太久，刚一迈腿还没站稳，膝弯一软，“扑哧”摔了下去，真是“五体投地”。

霆锋微眯眼睛，叹口气挠了挠眉角，当初自己到底是瞧上了他那点儿才带的他？

简直慧到极处自然蠢。

霆锋伸手准备拉他一把，威廉没好气拍开，还是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跪在霆锋面前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站起来才显示自己有气势一点。

呼噜吹起的热风扑了他一脸，霆锋伸出手按着他头，仔细的帮他吹头发，声调也恢复之前的平平淡淡，“让你洗完澡跪过来是受不了你那一身廉价化妆品的味道，没说让你顶着一头水就过来。”

威廉刚想反驳化妆师用的化妆品没那么廉价，起码是普通市价。

这话还没出口，就被霆锋一句，“我看，你是把你和我的约法三章，忘光了。”给堵了回去。

☆、雷霆前传之韶华6

可是霆锋趁给他吹头发的空，扯着他耳朵拽了拽，话语随着热浪袭来，“我看，是要好好给你长长记性了。”

威廉几乎已经成了僵化状态，一肚子机灵完全派不上用场，完全放任霆锋摆弄他。

半响霆锋推开他，让他跪远点。

无奈，他往后蹭了一步，又蹭一步。

吹风机发动机呼噜呼噜声还在响，霆锋手指按在开关上，关了它。

威廉低着脑袋，才吹干的头发软软的垂着。

房间里安静下来。

威廉张张嘴，又舔了下嘴唇，放弃讨杯水喝的想法。

霆锋双手抱怀，依旧面无表情，“你是第二次彩排就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

他点点头。

“那天一早满头面粉也是为了挡住脸上的疹子？”

他又点点头。

意料之中。

霆锋环视了房间一会儿，目光又落到他身上，忍住没把手里的毛巾砸过去。

“我说过，去彩排，不准惹事，不准缺功课，不准说谎。”一字一顿，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我不是……”他小声嘟囔着，又突然闭嘴，想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你不是？”霆锋挑眉，这回直接把手里的毛巾砸去过，“说啊，你不是什么。”

毛巾蹭着威廉的耳朵滑过去，扑倒他身后柜子上的花瓶，落下来时，连带着那小白瓷瓶一齐摔下来。

瓶里放着各种装饰品，有在旧书店买的一柄有些年头的红木尺子，也有唐人街一家老店买的精致马鞭，一把小军刀，mary打扫房间落下的鸡毛掸子，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约是去年万圣节威廉扔在里面的一把糖，这些东西伴着碎片，零零散散那落了一地。

他垂着脑袋，不知道拿什么话回。

“说谎！”霆锋深呼吸一口，盯着他脖子上的疹子，吐出的话都带着寒气， “两次彩排、一次演出，三十下，自己打。”

威廉不可置信的抬头，黑黑的瞳仁里映出的都是支离破碎的东西，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处细胞都僵硬麻木着。从几年前认识到现在和师兄扯谎的次数，若真要算恐怕十天也数不过来，就算有时候老谢气急了随手就糊过来一巴掌，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随口报出一个数字，坐在那里，命令他自己打。

“师兄……”他细弱蚊音弱弱喊着，喉咙口一下子就被堵住了，连音也发不出来。

“，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今夜，我陪你耗。”霆锋风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头发湿答答的，可他并没有打算把头发吹干的意思。

威廉眼底有水光浮出，抿着嘴，狠狠咬着后牙，两腮绷的紧紧的，能看到额头青筋都爆出来。

兄弟两个争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威廉紧握着拳，上半个身都在微微颤抖，这种屈辱从内心漫出来，最终他垂下眼睛，低低哀求着，“师兄……我错了……你罚我别的我都不躲，能不能，能不能别……”

霆锋依旧目光如冰的盯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能。”

半响，威廉抽涕着，扯着嗓子叫，“哥……”

他这一声叫得像锦帛撕裂，哭腔满溢，伸手扯着霆锋的衣服，使劲的摇。

要是以前霆锋可要心疼的哭了，可是一招用多可就不灵了，霆锋从手边抽了几张纸，给他边擦边说，“哭，慢慢哭，哭完还是要打。”

“nic谢！”威廉怒了，一甩手，站起来，喘着粗气，“差不多行了。”

霆锋抬头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没说一句话。

兄弟两个一站一坐这样对峙着。

最终……

威廉败下阵来，抿抿嘴，垂头丧气跪下来，“哥，你来真的啊……”

霆锋突然冷笑一下，不置一词。

早知道是这样，还演那么一出干什么，浪费感情。

威廉抬起手，看看霆锋，见后者依旧是那副面瘫脸，不甘心，狠狠咬了后板牙，甩手一巴掌冲自己的脸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