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可以看到别人内心的人，而对方，是一个不能被他看到内心的人。

可莱安一向不信缘分，但在这个方面，他迷信了一回。

可能，这个少年，真的和他有着羁绊吧。

19.

会场结束了，但克莱恩还是在睡着，可莱安想了想，克莱恩确实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难得决定温柔一回的可莱安，抱起了克莱恩，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会场。

“你看那个人……银白色的头发？”一个小女孩惊讶道。

“嘘——闭嘴。在这儿，银白色头发的人又有几个？”女孩的母亲连忙说道。

“难道是那个西莱斯特公爵？”

女孩的母亲压低了声音说道：“记住，以后看到他一定要远远离开。看到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母女二人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实际上可以让会场门口的大部分人都听到。

可莱安的脚步突然停下，转头看向那母女二人。

母女二人被可莱安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连忙离开了。

可莱安又扫视了四周，尽管年纪轻轻的他，身高却已经和一般的成年人差不了多少了。再加上一向稳重冰冷的脸，还有那华丽的公爵服饰，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年轻的公爵。

可莱安继续走着，可刚挪动脚步，几个人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看，真是吓人吧。”

“是啊是啊，刚刚那个眼神……和怪物似的。你说，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是那种颜色呢？”

“哎呀，别说了，真是渗人。”

“……”

他们以为可莱安听不到，或许是，他们觉得被听到也无所谓。

毕竟身为公爵，可不能因为这些就对他们进行处罚。这是滥用私权。

这也许就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原因，只用表面上做着恭敬的神色，内地里却对这个年纪轻轻却拥有公爵这爵位的可莱安西莱斯特表示不满。

可莱安慢慢上了马车，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吵醒克莱恩。他让克莱恩躺在舒适的毛毯上，克莱恩的头靠着可莱安的腿部。

而可莱安，自己亲手倒着红酒，右手拿着酒杯，看向窗外的景色。

现在的可莱安是孤独的，尽管他早已习惯这个孤独。

可莱安认为，自己早就已经不会被任何事影响，一个人，无所谓啊。他以为自己可以适应的，可发现，终将还会被影响。

可莱安讽刺一笑。

其实克莱恩早就醒了，在出门的时候那刺骨的风打在他的脸上时。

尽管可莱安尽量不让风吹到他，但还是避免不了。

克莱恩听到有个妇人在说。

“记住，以后看到他一定要远远离开。看到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克莱恩满是疑惑，这是说谁呢？

他感到抱着自己的可莱安的脚步停下，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走着。

“刚刚那个眼神……和怪物似的。你说，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是那种颜色呢？”

克莱恩更加疑惑了，但是他慢慢有些猜出了。

他们说的人……是可莱安西莱斯特吧？

他从未听别人形容过可莱安的容貌，赫尔曼不会和他说，只会和他说可莱安很危险、佣人们不会说，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理财自己，然后其他人……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马车上很温暖，底下是舒适的毛毯，一点都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他的头靠在可莱安的腿上。

这样的舒适的环境简直要让他再度睡着了，这时，他听到有人笑了笑。

说不上是什么意味的笑容，但克莱恩却不知为何，在其中听出了孤寂、悲伤。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孤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悲伤。

“不要怕……”

克莱恩轻声说道，克莱恩的双眼还是紧闭着，一副安恬的睡容。

可莱安听到有人说话，马车内除了自己还有克莱恩并无他人。可莱安低头看了看克莱恩，眼底有了几分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可莱安低下了头，几乎是贴着克莱恩的脸颊：

“怕？”

“我很怕啊。”

克莱恩简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如果说是梦境，给他的感觉却又那么得现实，如果说是现实，但‘怕’这个字眼，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西莱斯特公爵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