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一世牵+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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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恨意。中兴帝端了杯子递到他手里,云修儒抿了一口,平静了一会儿接着道:“让我跟着几个侄儿上学。我原想好好读书 ,将来能有个功名,能搬出这个家去。那些年,我几乎除了念书,就是吃饭睡觉。哎,天不遂人愿。乡试之时,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有半个多月,把什么都耽搁了。云修国这个畜生!”中兴帝猛的听他骂人,怔了一下,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又不好问,只得静静的听着。云修儒此时声音发颤,呜咽道:“枉他也是读书人,枉我称他一声兄长,虽不是同母,毕竟同父,他……他,他竟然强要与我行非礼之事。若非奶公及时赶来,我只有一死保清白了。”中兴帝暗自长出一口气,轻拍云修儒的肩膀,以示安慰。云修儒低低的抽泣一会儿,强自忍住道:“他恼羞成怒,反诬我……勾引他。父亲对我的话半点不信,大娘在一旁火上浇油。父亲命家人狠打了我一顿。见我不认错,又把我关进祠堂,吩咐家人,我不认错,就不许给我饭食,不放我出来。我当日只想着早些去了,免得在受苦楚。当我再醒过来后,奶娘跟我说,父亲拿了十两银子,把我赶出来了。也好,那个家我早不想呆了,这倒也干净。只是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委实拖累了奶娘一家。两位奶哥哥都是极老实的庄稼人,对我很是照顾。我当日大病初愈,又加了棒伤,心中愁苦,险些丢了性命。那十两纹银延医用药,所剩无多。我用最后一点银子买了几亩薄田,叫奶娘心疼了许久。不然怎么怎么办了?奶娘奶公受我牵连,也被赶出来,大家总的活下去吧。没几年,奶公奶娘相继病逝。临终之时再三嘱咐两个奶哥哥,与我寻一门亲事。幸而他们都去了,若知道以后的事,岂不又为我操心不尽。”中兴帝道:“你为何独自一人出远门?”云修儒拭干眼泪道:“今年大旱,田里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两位哥哥拖儿带女的委实辛苦,嫂嫂们颇有怨言。我带着孩子怎好再拖累于他,只好投奔远房的表舅。前些年尚有书信来往,便是看在母亲份上也会接纳的。我虽文弱,毕竟是男子,去便去了,何必又牵扯不清。”

中兴帝听他话中另有隐情,又不好相问,岔开话题问道:“你家乡在哪里?”云修儒道:“离此不甚远,清流镇桃花村,小弟便住在那里了。”中兴帝略想了一下笑道:“你行了几日?”云修儒道:“小弟离家有五日了。”中兴帝笑出了声,道:“真真是个文弱书生。常人只需两日足矣,你果真不会走路。京城离此虽不甚远,若像你这般走,哎。”云修儒听了好不惭愧,红着脸低头无语。中兴帝见他此时丽色夺人,那手不自主的往云修儒脸上拂去。幸而心中尚存了一丝清明,半路改道,抚在他肩上道:”为兄话说重了。想你虽为人父,毕竟是头次一人出远门。看你身子单薄,又带着孩子,自然是走不快的。”又低头看了看云娃,见她依旧沉沉的睡着。小脸儿粉嫩嫩的,嘴角儿微微翘起,手儿抓了父亲的衣襟儿,好不惹人怜爱。接着道:“数年前我曾去过,当时正值桃花盛开。轻雾微笼,霞光一照,远远望去竟如仙境一般。乡野之中竟有这等美景,可笑皇宫内院尽是人工雕琢,与这天然之美无法相比。虽富丽堂皇,却少了灵气。若不是军务繁忙,定要在此住几日。”中兴帝只顾在此陶醉,却不料说走了嘴。

云修儒有些了然的道:“原来是位军爷。”中兴帝干笑了两声,偷眼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并不见恼,小心地道:”为兄在京里做个小小的武将……”话未说完,云修儒开口道:“魏兄不必向小弟解释。身处庙堂之中多有顾及,小弟省的。况,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更要当小心才是。”中兴帝听他说“萍水相逢”几个字,心里十分很别扭,皱眉道:”萍水相逢也是缘分。我当日要住在村里,我们早就相见了,断不能叫你吃这许多苦。如今即见了面,又结拜了兄弟,我定护你一生一世,再不叫你受半点委屈。守真,你信我,一定要信我。”云修儒细品他一番话,倒像是男女之间发的情誓。侧头看时,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神情极为庄重,没有丝毫轻浮之意,定定的望着自己。

云修儒轻轻动了一下胳膊,没有挣开,只得由他抓着,低声道:”魏兄莫要如此,小弟何以克当。”中兴帝见他没有躲开,心里好不欢喜,蹲□道:“守真,另表舅那里就不必去了。我们兄弟日后就住在一处,如何?”云修儒摇摇头道:”使不得。魏兄的恩情小弟无以为报,怎好再到府上叨扰。”中兴帝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我至诚一片带守真,守真却从未拿我当兄弟看。哎,也罢。你且随我一道进京。一来路上不会出事,二来比你自己走得快得多。你那表舅近况不得而知。若他嫌弃你,或已不在京中,你务必要来找我,切记切记。”云修儒此时心中乱的很,抿着嘴不敢看他。中兴帝见他不答话,心里一急,手上又再加了些力。云修儒如何经得住,疼的秀眉紧蹙,额头已见了汗,咬着嘴唇儿楞没叫出来。中兴帝正等他回话,忽见他脸上有隐忍之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胳膊。当下慌忙松开,一面要掀起他的袖子来看。云修儒挣扎道:“又不是面做的,不妨事的。”中兴帝见他执意不肯,也不逼他,起身道:“为兄常年习武之人,手脚极重的,你怎么不叫了?害自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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