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不敢言语，生怕出声就暴露了自己那点心思。

“三……唔……”

聂小嘉被吓了一跳，见来人是戚寻张口就喊，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没想到聂小嘉的脸还凉凉的，我摸着心下更是难耐。

戚寻见我俩的狼狈模样，开口：“其实，明昭是骗你们的……”

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吃了药的时候来，存心整我？

“可我已经下了……”聂小嘉那蠢货愣愣道，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春药二字还没说出口。

戚寻看起来有些薄怒，他走过来靠近我，两指一并探了探我的脉搏，我左躲右闪，他脸忽然就黑了。戚寻本就是一张默然的脸，而今有了怒气，饶是他生得在英俊此时也没了欣赏的兴致。心虚得不敢看他一眼，只感觉两道视线更加刺骨，扫过浑身上下。

聂小嘉没看出我俩的异常，他还在一旁手足无措着，十根手指不停地绞来绞去。

“三师兄……怎么办啊？”他哭丧着脸，看我也没主意，所幸硬着头皮去问最不近人情的戚寻。

这是忽然身下的屋内传来茶壶或是杯盏打碎的声音，也许李明昭的药效也发作了，聂小嘉明知闯了祸，不敢言语。而身为共犯，此刻我只感觉四周都是火烧一般辣辣的，意识逐渐迷糊，迫切想找到一个能够降温的东西。

戚寻沉默许久，忽然拎着聂小嘉翻身下去。

我震惊地盯着他们。

“咦……”果不其然，聂小嘉的声音消失在了被关上的木门中。

戚寻是把他扔进左明昭房内了？

我看看那处瓦缝儿，见聂小嘉狼狈地滚了进去，趴在地上一副死尸模样。

戚寻那呆子！这下可好，明明我浑身欲火难平，却要趴在屋顶上看李明昭的活春宫？！

还没看几眼，正郁闷地瞅着李明昭朝他走过去了，后颈的衣服就被人拎了起来。我被戚寻揽在怀里，也不知道他要将我带去何处，只觉得这人身上的低温此刻成了最好的良药，无意识地朝他怀里乱蹭，嘴里还不知道嘟嘟囔囔着什么。

戚寻一路无话，我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真正冷冰冰地对我，呼啸而过的夜风吹得脸微冷，也多了几分清醒。

还蹭地意犹未尽时，忽然浑身一片冰凉刺骨，满身欲火这么一吓也退去了大半。我湿漉漉地从水塘中醒神，哎哎哟哟地站起来。

戚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抬手便是一巴掌扇我左脸上，力度控制得很好，可还是把我痛的不轻。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他怒道，也不来拉我，就这么看着我浑身滴着水站在半腰的池塘里。

“……”因为是李明昭啊，这句话我现在可不敢说出口，除非，是想在坟头多插几根草。

戚寻沉声道：“为了和聂小嘉那小孩子争，你就什么都能豁出去？”

像是一语切中肯綮，我抬眼看着他。虽然不想去承认，也确实如此，本来我也只是对李明昭心存好感，可被聂小嘉知道后，我俩就变本加厉地互相比，最后，是不是真心喜欢大师兄，还摸不准……

还真是傻瓜……

不过，戚寻竟然如此正人君子，在这种时候没有趁人之危？

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冷道：“霍林，我是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你还不知道吗？”

当然不是。

“对不起……”此时此刻，我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他沉着眸子看过来，没有任何表示。

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片冰凉，就眼眶里面包不住的热流，我想我大概是哭了。真差劲，都快弱冠了还会哭，被师父罚我没哭过，与聂小嘉打架我更是没流过泪珠子，居然在这样一个场合下把我给逼哭了。

“戚寻，对不起……哎……”

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成这样，只晓得木愣愣地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不欠我什么，该对自己道歉。”戚寻解了外袍扔在我脑袋上，“擦擦，顺着路下去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隐在了夜色中，寂静的山岭就剩我一人，只闻狼狈的抽噎声和偶尔的夜鸟挥翅之声。

想着聂小嘉今夜估计在劫难逃，不会回来，我心里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受。

翌日清晨，我睡得很沉，房门却忽然被打开。

李明昭红着脸将一脸体虚的聂小嘉抱进来放到了床上，聂小嘉跟个死人似的惨白着一张脸，脖颈见还能看见隐隐的零星红痕，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一躺回床上就拿被子盖住自己，闷着声音朝李明昭低吼：“你给老子滚！”

我看着居然有些好笑，聂小嘉算不算搬了石头把自己脚给砸了？

“呃，小嘉……”

计这回也是初尝人事，没个轻重，他一脸尴尬地站在窗前，脸竟然红了。

聂小嘉这狗屎行啊，我都没让李明昭脸红，他倒成功了！

不过，估计他也不愿意的。

“你滚！不想看到你了！”聂小嘉使劲打滚将自己卷进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我在一旁很是窘迫，“师兄，没有其他人知道吧？”我是指自己、聂小嘉、李明昭与戚寻以外的人。

李明昭点点头。

“那你先走吧，我……安慰安慰他。”我干笑着指着门外，无奈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