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悄悄打量着廊下端坐的孙从文,看着就是老实的庄稼人。可既能管着王家的那一份家业,想来也有过人之处的。果然,这一说话就知道是个有能力的。
袁妈妈又见对方如此知理,连袁妈妈都忍不住暗赞一声。随即又想到这些可都是姑奶奶留下的老人,心里又觉得该当如此。
李沁随便问了几句就要孙叔先回去了。只说自己一切都好,粒儿服侍的也很尽心,并且要孙叔带自己问奶娘好,也要他们二人多保重身体,把个老实的孙从文说的感动的就差老泪纵横了。
孙叔走了,顺便也带走了阿良,说是这个孩子自己很喜欢,要带在身边好好教他本事。阿良人也机灵听孙叔这样说,就孙爷前孙爷后的叫着,哄得孙叔呵呵直乐。
李沁问了香草,可愿意阿良跟着孙叔。
香草只跪下给李沁磕了两个头,还要在磕第三个时想起粒儿说过的话,连忙有起身回道:“奴婢谢过姑娘的大恩,阿良他能跟着孙爷是他的造化,不但阿良愿意,奴婢也是愿意的。”
跟着自己回家也是受罪,有那样的爹,家里又是这样的情形。不如跟着孙叔,往后自己在想办法留在姑娘身边,到时候就能带着阿娘跟小弟团聚了。
“阿良是孙叔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这卖身契自是在我这里,我就许你往后有银钱了也可赎回他的卖身契。”李沁不是慈善家,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救一个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开始也只是因为粒儿肯为她说话而已。
香草感激的看着李沁,想着在去磕头。可是身子刚动了一下,就看到姑娘立马有些不自在的脸,生生的忍住了。
只嘴里不停的道着谢,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尽心的伺候着姑娘才是。
孙从文辞行,并且是前段日子老爷来的。
李沁留下那封书信,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粒儿跟香草都去送送,两个丫头高高兴兴的去了。
几人都以后,李沁打发了袁妈妈下去,拿起手边放着的那封书信,翻看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
一目十行,李沁很快看完,信里也无甚重要事情,只交代了李沁在陈家要如何如何守规矩,注意照顾好自己,又说了待她身子好些了就可以见到阿爹了。还说了些自己经过见过的趣事等等。
李沁知道这多半是哄孩子的话,就算自己真的好了也不一定就真的能去了那里。看完信的李沁陷入了沉思,这封信里一个人的名字出现了两次。
王若华故去好几年了,李光赫就守了这些年。
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是在李沁那个年代也很是不易了。况且只是个名字而已,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李沁又想到了那个美丽的夫人。
出了小院,李沁沿着那些小院往后院走去。
时间尚早,看似李沁一路都在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实则只有李沁知道,她根本无心看那些景色。
待李沁发现自己走神时,她好像已经来到了普济寺的后山。
这里有一大片的菜地,上山之时李沁还看到了大片绿油油的麦田,看来这僧人平日里除了化缘也会劳作。
沿着那片菜地往上走,在菜地的尽头,李沁又发现了一条碎石子路。顺着石子路往前走,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景色雅致、曲径通幽,倒是引起了李沁的兴致。
李沁顺手折了几片竹叶拿在手里把玩着,在往前走了一段,眼前的石子路不见了。
倒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凉亭子,李沁进了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且十分光滑,看来有人经常来此处的。
站在亭子里往外看,入眼的竟是一整片的桃林。
整个亭子建在半山腰,下面是整片的桃林,上面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上面好像还有人住着,侧面就是刚刚李沁经过的那片竹林,难怪李沁刚刚没有发现了。
李沁在石凳上稍作休息,看到自己放在石桌上的那几片竹叶,轻捏一片竹叶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不过一时兴起,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因为这曲子竟有觉得压抑起来。
吹了一会儿,李沁就强行放下了手里的竹叶。曲子低沉哀婉,悲伤到自己听着都难受。此处风景甚美,这样的曲子实在糟蹋了这样的美景。
远处的天边飘着几片红色的云彩,李沁起身,站在凉亭边看向远方的那几片红色的云彩。
一阵风吹来,卷起李沁素白色的裙裾,风中飞来淡粉色的花瓣,似下了一场花瓣雨。李沁的身上也跟着沾上了那淡粉色的花瓣,就像在李沁素白色的衣衫上绣上了花瓣一样。
又站了一会儿,李沁才动身往回走。这里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尽管李沁心里如此的不舍,可也不得不离开。这里这样美好,李沁觉得下次还可以在找机会过来,这样想着,心里的不舍就减轻了几分。
李沁刚刚出了亭子,就听到原本寂静的山林间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来寻自己的下人或者是粒儿几人,李沁步子放快,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了不对,可是想往回走已然晚了。
四个黑巾蒙面人围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那男子黑衣黑靴,手握一把长剑,剑身漆黑,全身上下,唯发冠是白玉制成。此时那男子身上衣衫破了几处,显见已然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