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距离直击心脏，而且是大口径的手枪，柴烈火明白玉玄空已经必死无疑。

保镖将玉玄空的尸体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旁，面对两个强者充溢着杀气的凝视，毫无惧色。

柴烈火并没有从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保镖身上发现什么强大的气息，但对方惊人的镇定实在是有些异常，所以片刻都不敢松懈。

如果现在马上开战的话，应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瞬间把他击倒，但即使先下手攻击应该也没有用了。

“人都是你杀的？”

白纱莘忍住怒火，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至少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保镖拥有最大的嫌疑。

“差不多是这样。”

保镖甚至连后退一点的想法都没有，依然微笑着站在原地，这个态度和发言，已经可以确定为默认。

但柴烈火并不完全相信，怀疑的成分还更高一些。

很难想象现在还有性格如此实诚的最终boss，既然对方感在这里出现，就说明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那你究竟是谁？”

白纱莘继续丝毫不松懈地质问，同时默契地封锁住了对方有可能逃跑的路线。

柴烈火却和她想的不一样，总觉得这个人就是为了要说什么才会主动出现，所以在一切明了之前恐怕不会直接逃跑。

“这个嘛，就请你们用眼睛来自己确认了。”

保镖忽然鬼气森森地笑了笑，手掌往脸上迅速一抹，没什么特征的表情瞬间被直接抹掉，露出了一张老人的脸。

就连柴烈火也在这时候吃了一惊，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张并不显得年迈，也不怎么威严的脸，甚至可以称之为和蔼可亲，可是这张脸不仅柴烈火见过，白纱莘也见过，而且死在这里的人应该见得更多。

“玉明光……”

白纱莘脸上的从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陡然变得尖锐的愤怒与恨意。

这个人吗，正是柴烈火所认识的玉明光，不仅是这座宅邸的家主，更是第一个莫名其妙死掉的牺牲者。

虽然一度认为他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但在他“被杀”以后，柴烈火也放松了警惕。

可恶！

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之处，柴烈火在心中也开始翻江倒海。

“是我，有人想到会是我吗？老人会不会没有那么可疑？尤其是已经死掉的老人。”

玉明光对两个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满意，笑容也充满了愉悦。

在柴烈火的眼中，这个笑容岂止是充满了讽刺，简直有如一柄钢刀直接刺入自己的心脏，令鲜血肆无忌惮地流淌。

那张还算慈善的脸也渐渐扭曲成了恶魔的模样，如果现在能够出手，柴烈火明白自己绝对不会犹豫。

然而不能。

“你真的不老不死？”

柴烈火冷冰冰地喝问道，冒火的双眼死死锁住玉明光的脸，无论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都会瞬间察觉，除非他是说了一辈子假话的老狐狸，从来就没有说过真话，否则绝不可能在这时说谎。

“哼哼哼，你以为呢？我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最好的回答吗？没想到像你这种看起来不大喜欢说话的人也会对长生不死的力量感兴趣，哈哈，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呀，一听到这样的好事就变得像追逐气味的鬣狗一样。”

玉明光因为柴烈火的话而变得兴奋，同时又毫不掩饰地给予了尖刻的嘲讽。

他同样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一眼就可能看透——无论什么人，一旦得知有长生不死的可能性，就不可能依旧淡定。

“也就是说，为了获得不老不死的力量，你竟然会随随便便杀死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白纱莘正确理解了对方的意图，所以现在已经变得更加愤怒。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本来你们不该出现，如果你们不出现，他们只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而已，并且我也会在名义上随着他们去死，我想两位应该明白是什么原因。”

玉明光明知道白纱莘已经在激怒的边缘，但依然用挑衅般的口气和她周旋。

“因为只有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死掉之后才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你就能拿着新的身份再次建立一个家族，然后像今天发生的那样，把他们再次毁掉。”

白纱莘的声音当中已经明确地带有了杀意，平时亮晶晶的明眸皓目这时也变成了犹如野兽捕食般的眼神。

这还是柴烈火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她，猜测也许是因为出身于道门的缘故，对所谓的长生不死有着一定程度的洁癖。

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允许他人侮辱的信念。

“很好很好，就是这个原因，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但是有些东西凭着你们的年龄也是很难算计到的。”

玉明光假装赞赏地拍了拍手，骤然间语速一变，语调从慢悠悠嘲讽的模样切换成了极为有力的挑衅，声音当中的力量让人几乎想象不到来自于一个接近百岁，不，很可能已经有几百岁的老人。

而且他这句话的意义也已经完全表露出来了，那就是毫无畏惧。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活着离开？”

白纱莘暴躁的情绪突然又变得沉稳如水，洋溢着凶光的双眼也因为眼睛闭合而失去了杀气。

或许称之为暴风雨前的死寂更加确切。

“嘿嘿嘿……”

玉明光有些粗鲁地笑了，笑声当中更是蕴藏着惊人的底气，完全就是一个二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