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重叹着气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奉礼泉的肩膀。“我这么问你，不是想要你跟我认错。你自己也想想看，从小到大，不管你做的事，是对还是错，我有怪过你吗？”

奉礼泉微诧，抬起头来看着赫连重。这一次，他看到的，是赫连重带着宠溺和怜惜的浅笑。“那父亲……是何意？”

赫连重揉了揉奉礼泉的头。算上早夭的奉和鸣，他跟奉舜华共生养了五个孩子。赫连重却是独独宠溺这个长子。只因为这孩子自生下来的头四年，自己都不曾对他尽到过做为父亲的责任。“你跟玉儿，一个是我最宝贝的儿子，一个是我最宝贝的弟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对谁都是打不得骂不得。你从小就喜欢玉儿，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你要想清楚，莫不要只图一时，错失一世。”

奉礼泉怔了一下，乖乖点点头。“父亲放心，礼泉心里有数。”

赫连重点点头。“你有数就好。正好，趁着清早，你就陪我和你爹爹到附近走走吧。”

“你们俩到附近走走就好……带我干嘛……”奉礼泉最不乐意的，就是跟着他两个爹一起出门。都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见过这俩爹有感情不好的时候。

“啊，本来是怕你难过，特意要带你出去走走的。”赫连重一副“你不去还真可惜”的表情，“那只好我跟你爹爹出去了。唉……你长大了怎么还害羞了呢，明明小小时候最喜欢跟爹爹们一起出门了……”

奉礼泉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谁喜欢跟你们一起出门了啊……”

见奉礼泉如此反应，赫连重松口气似的笑了笑，像对奉礼泉小时候那样，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还是很有精神的嘛！乖儿子，如果你把握不住的话，就跟阿爹说，阿爹不介意耍点小手段帮你把玉儿弄到手。”

奉礼泉无奈笑出声来。“免了吧。你儿子我还没废物到讨个老婆都要老爹出马的地步呢！”

“啊，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啊！”赫连重嘴上是这么说着，可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嗯嗯，您不用管我的。”奉礼泉上前推着赫连重，跟他一起往别苑走，“您快去陪爹爹吧！”

之后的几天里，奉礼泉几乎是有闲时就跟赫连玉腻在一起。就连他们启程回青门的时候，奉礼泉都应了唐暖暖的邀，跟他们同乘了一辆马车。看上去，婶侄俩的感情也甚为亲密，全然不若初见时那般生疏冷漠。反倒是赫连玉有点像局外人。

马车上，唐暖暖拉着奉礼泉的手放在了自己稍微凸起的小腹上，兴冲冲道，“我跟你说哦！前两天他有动哦！特别好玩，当时吓了我一跳！”

“可是他好像认生啊……”奉礼泉摸了摸，抬头看向唐暖暖，“都不跟我打招呼。”

赫连玉扶额，这俩人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啊。

回了青门之后，唐暖暖趁着赫连玉不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奉礼泉一句，“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玉美人已经问过我了。”奉礼泉笑笑。这段时间跟唐暖暖接触下来，他并不讨厌这个女人。

“是吗？”唐暖暖眨着眼睛看向奉礼泉。“那你怎么回答的？”

奉礼泉眯起眼睛，淡淡道，“我跟他说我不后悔。我说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即便是这样的委屈，为了他，我也能毫无怨言的接受。”

唐暖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那他会感动死的！而且还会觉得对不起你！”

“我就是要让他觉得他对不起我。”奉礼泉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了一口，“这样，他就会因为心软，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啧啧。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说给他听吗？”唐暖暖咂着嘴摇摇头，“毕竟名义上来讲，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让外人来看，我也应该是站在他那边的！”

奉礼泉淡然地看了看唐暖暖。“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不是么？”

唐暖暖莞尔，双手无意识地在肚子上轻轻画着圈圈。“话，自然是这么说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分才是。要知道，物极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