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够强，所以不被信任。那么等他……胤禛闭了闭眼——这是想都不能想的禁忌，但若真的可以，那他和胤禩或许就可以回到从前，胤禩就会是他一个人的小八。这种想法，想着就很美好。

“小八。”突然感觉胤禩有些不妥，胤禛轻轻唤道。

胤禩勉强笑了笑:“没事。”

“怎么会没事？”胤禛急忙上去查看:“你的面色很难看！”

胤禩摇了摇头，示意他小点声:“四哥，别声张。我真的没事。”

胤禛突然冷静了下来，皱眉看着他:“在塞外这么多日子，你一直和大哥在一起。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现在少不了要问……”

胤禩有些惊慌地捂住他的嘴，略略喘了口气，苦笑:“四哥，别问，好不好？”

胤禩只顾着让胤禛不要把话说出来，两人本来靠的就近，这样一动作，整个人都贴在了胤禛身上。炙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胤禛一时也有些发愣。

“四哥！”见胤禛不说话，胤禩有些急:“四哥，我发誓，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的。但是，但是，现在不行……你，你信我。”

胤禛幽幽地看着他，许久，才慢慢拂开他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淡淡道:“好。”

胤禩舒了口气，也不在意他刻意的疏离。安抚着胸口，闭着眼，靠在了一边。胤禛看了他一眼，眸色有些复杂。

在皇父的纵容下，太子近来行为是越来越癫狂放纵。那些事情皇父该是都知道，只是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是不可能犯错的，错的都是太子身边的那些人，所以皇父一直不断得换掉太子身边侍候的人。可这怎么可能有效果？胤禛嘲讽地笑道，那个从小被宠着的太子怕是当太子当得不耐烦的。

这个世界上，固然有宠爱儿子的父亲，但不见得，有愿意把皇位拱手让人的皇帝。

胤禛冷眼看着，并非不想提醒太子，毕竟太子待他也是挺好。

但很显然，太子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一直都努力达成皇父的期望。但，这种日子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他内心的蠢蠢欲动，胤礽要的不是这般严谨而无聊的人生，因背负着太子之名而要负起那些沉重而寂寞的责任。要时时忍受别人研判的目光，还有那种充满嫉妒与觊觎的眼神。他的世界，没有兄弟，没有亲情，只是一片冰冷。仰仗着君王的爱，以前年幼时总觉得理所当然，但到如今，也觉得像浮萍一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身是没法争取的。

太子到底想做什么，胤禛是不太清楚的。但很显然，如果就算太子不再是太子，储君的位置也不会是大阿哥。只是看来大阿哥一党人当局者迷，都这么显然的事并没有揣测清楚。所以，胤禛是不赞成胤禩和大阿哥靠的太近的。对胤禛而言，之所以关注大阿哥一党人的动向不过也只有怕胤禩牵扯其中这一个理由而已。到如今，令胤禛欣慰得是，胤禩从来没有让他失望。

“四哥，”胤禩睁开了眼，笑着说:“这次提前回去，四哥也是很高兴的吧。”

“有什么高兴的？”胤禛淡淡地说:“二伯过世，是我大清的大不幸。”

“说的也是，但私心里呢？”胤禩浅浅一笑:“这京城谁不知道四哥和四嫂伉俪情深，成亲几年府里都不添新人。如今去塞外那么久，不是小别胜新婚，思念得紧呢。”

这话里的调笑胤禛忽略了，只感觉言辞里那种酸味让他莫名欢喜。只是面上还是未表现分毫，也不看他:“别胡说。”

胤禩又笑，慢慢凑过去，伸手环住他。把脸贴在他的颈项。胤禛僵了僵，转头看去，才觉得不对劲，胤禩的身上如火一般滚烫，面上的潮红快要滴出水来。

“四哥身上好凉快。”胤禩呢喃着:“四哥，我好热。”

“你……”一开口，胤禛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临上车的时候，太子给我喝了一杯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胤禩的目光很清冽，看上去却有几分隐忍:“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胤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没有，”胤禩干脆地说:“我若是怀疑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你。”尾音带上了轻轻的喘息，他还在笑。

“对，你一开始是没打算告诉我。”胤禛推开胤禩，冷冷地说:“刚刚我有问你。”

那个能抚慰自己燥热的人离开，胤禩怔了一下，眼里也带上了水汽。低声说:“四哥，帮我。”他知道自己是有些无耻了，胤禛对他的好他知道，但利用别人的好一直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可现在这种境况，除了胤禛，没人帮的了他。无论太子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现在这个时候，总不会伤害胤禛的，毕竟他们从来都是一路人。

胤禛没有说话，掀开帘子在随行的侍卫耳边吩咐了几句，又端正坐好，很快马车停了，有人踏上马车，掀帘子进来。

太子笑得雍容和气:“听说小八不舒服，皇阿玛担心得很，特许你暂时停在这里休整，还让老四留下来陪你。孤也很是担忧，所以来看看。小八，你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胤禛淡淡地说:“若是想知道胤禩病情如何，为何把太医拦在车外？”

胤礽看了他一眼，眼中竟有些赞许之色:“因为孤知道就算太医来看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的。还望四弟照顾好小八，可别让孤失望啊。”

胤禛心中微微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