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师父拖着左腿慢慢的走到桌子边,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知道师父是在借着这些平复心情。
“喝茶吗?是惊井,去年的。呵,自然是不能和王府里相比,但也是不错的茶。”师父问到。
而那人并没有回答,他问:“你的腿,怎么了?”
师父怔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的左腿,淡淡的哦了一声,“没什么,只是受过伤,没有及时治疗罢了。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喝不喝茶呢。”
我的目光也随着落在师父的左腿上,师父的左腿为何会如此我一直都不知道,师父,他从不说他遇见我之前的事。但我大概知道,这腿伤是师父心中的禁忌。
我抬头警惕的看他,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他有什么目的?
他淡淡的回视我,慢慢的笑了,云淡风轻。
师父也看向我,“常欢,你不有舞要表演吗?怎么还不去,要迟了。”
我不想去了,我不放心把这个人和师父单独留下,我说道:“可是,师父,这个人……
“我和他有话要说,快去吧。他不会伤我的。”师父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带上了些不容抗拒的严厉。
我咬着唇,狠狠的瞪着他,想借此警告他,不要动我师父!
他的神情看去却像在叹息,叹息什么?
这般想着,我转身离开。
我始终心不在焉,就连平日里最爱的舞蹈都无法让我集中注意力。结束的舞蹈,匆匆赶回去,他已经不在了!总算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我把口中的水咽下,就听见师父说那人是他的外甥,好多年不见了。我听得出来师父很开心,是因为遇见了真正的亲人吗?我有些酸酸的想着。
师父还说,那人可能会搬过来住,为了替他治腿伤。
突然很讨厌起那人来,他为什么要插入我和师父的生活里来?他,真讨厌!
夜里缠着师父,要和他一起睡。师父无奈的看我,如同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那又如何,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好了。紧紧的抱着师父,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睡吧,睡吧。一如从前,心里安定了些,师父还是疼我的。
番外之易常欢篇(中)
师父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生我的爹娘不是,我的兄姐也不是,他们都只是把我看成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他们赚钱的工具。还才八岁的时候,我就被送人了,说是送,但其实听说我家得了纹银五百两。好大的一笔钱啊。可是,他们从未想过我会怎样。
我去的那家的主人是个令人作呕的老头,可却偏偏喜欢年幼的男童,听说被他折磨死的男童少也有十几个了。我眼见他是如何折磨一个不听话的男孩子的,才十岁的模样,被弄的全身青紫,没有一块好皮肤,看上去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后庭处血迹斑斑,却似乎有东西埋在里面。那老头见我看,居然阴阴的笑着握住那东西用力一扯,那男孩子浑身抽搐,却叫不出声来,眼神都是直的,带着血的一串东西被扯了出来,细看居然上面遍是倒刺。一阵恶心,我惊恐的后退。要逃,一定要逃,不然我会死在这里!
那男孩当天就咽了气,那老头听了,不耐的皱眉,怎么这么不经事?拖出去,扔了。
一条人命,他就是如此轻贱的。全身寒透,我恐惧极了。
后面的日子是地狱,我在那人眼中连一条狗都不如,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我想逃,却被抓了回去,老头用阴森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死定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想死!
不记得被几个人折腾,不记得用了多少东西在我身上。只知道,我的意识慢慢游离,就要死了吗?
再醒来,是一片星空。我在哪里?我死了吗?可是,死了也会痛吗?我好痛啊!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后来才知道,我没死。只是呼吸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罢了。那老头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了出来。几个到野地找食的乞丐把我救了,用乞讨来的钱为我治伤。
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救我的一个乞丐被抓了,因为他冲撞了一个据说有些来头的人。没有钱送过去给府尹,他就死定了。
大家都愁云惨雾的。我气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个世界让人作呕!
我把自己卖了,然后把银子送给了那几个乞丐,让他们去救那个人。他们悲哀的看我,我只有沉默,再沉默。倌首很看好我,亲自调教我,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学习舞蹈,我很喜欢跳舞的感觉,这似乎可以让我暂时忘了那过去的一切。
在倌馆的日子里,我慢慢的知道了那个买我的老头的事,他家有人做官,听说官很大,在淮樱。听说以前也有人去告过,但却是不了了之,那个告状的人还被逼死了。报仇是不用想的了。我悲哀的想着。
三年后,我开始接客,什么人都有。有有钱的,有有权的,也有两者皆有的。再如何看去道貌岸然的人,进了倌馆还不是一个样子,我冷笑著的看着这些人模人样的东西。
一待又是两年,直到那天我居然又见到了那个老头,他显然已经忘了我,居然要我作陪。我笑着迎合他,把他哄的晕呼呼的,然后在他睡着了之后,我取出了从厨房偷来的菜刀。先割了他那个恶心的东西,他疼醒了,大声的叫唤,在他的手下和倌馆里的打手冲进来之前我把刀送进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