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凡的伤未痊愈便同君如桦一起前往涿州,为了照顾易不凡的身体,君如桦特意买了一辆马车。君如桦不是缺钱的人,他也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让易不凡受苦,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惜的是,他赶到那雨枫住的村子时,雨枫已经带著两个孩子离开。月儿依旧是从树上摔下来,下肢瘫痪。君如桦带著易不凡又匆匆前往涿州,找遍涿州所有的医馆,总算是问出了三个孩子的下落。那枚玉佩雨枫只当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虽然比当初易不凡当的五千里少很多,可是对雨枫来说能有钱给月儿看伤,哪怕十两银子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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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枫带著月儿和双儿在医馆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住著,为的是方便抓药和及时让大夫诊治。也亏得这家人心好,看雨枫一个半大的孩子带著俩娃娃太可怜,才让几个孩子住下,也只收了一点点房租意思下。雨枫勤快,双儿懂事,月儿虽然不能下床,嘴巴却甜甜的,招人喜欢。
这一住便住了近两个月,雨枫的那点银子已经见底,月儿的伤却还要养段时日。眼瞅著月儿要断药,雨枫只能让双儿照看月儿,自己满城跑著找了个打杂的事做。才六岁的双儿便会烧火熬药,做饭煮菜。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孩子可怜,也都夸双儿懂事,可真正帮上忙的,没有,就连给月儿看伤的大夫也没说减少一文钱。城里的人比不上乡下的人善良,他们觉得他们是高贵的,而雨枫他们就好似叫花子一般。
房东老夫妇倒是经常会给双儿几把菜,一点米面什麽的。双儿从来都不要,他人小却有骨气,知道老两口心善,却不会一直善下去。拿的次数多了,也会招人烦的。双儿经常会跑到城外的田里找些野菜什麽的,也勉强能够度日,但是眼看就要到冬天了,又该怎麽办。
易不凡和君如桦没怎麽费事就找到雨枫租的地方,雨枫和双儿都不在家,只留下月儿一个安静的躺在屋里的炕上。他的腿不方便乱跑,为了不给雨枫和双儿制造更多的麻烦,月儿只能闷著自己。他是个活泼爱动的性子,但是看到雨枫每天都到半夜才回来,经常一天都顾不上喝一口水,回到屋子还要强打精神对他问长问短。还有双儿,小手上布满了伤痕,甚至还有茧子。月儿只怪他自己,如果他不出事的话,雨枫和双儿也不必受这麽多苦。
房东的那位大娘看到衣著体面的君如桦和易不凡两个,直接把两个人让到雨枫住的那间屋子,她虽然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麽找那三个孩子,可是看样子应该不是坏人。易不凡一进屋就看到月儿,小娃娃比他以前看到时瘦了很多,小脸也很苍白,满屋子的药味显得很闷人。
“月儿,这两位说是找你哥哥的,是认识的人吗?”大娘高声问月儿,月儿瞅著君如桦和易不凡,愣了半晌才摇摇头。月儿的眼睛中不再有以前的那种灵动,更多的是麻木。易不凡看著就心疼了,也顾不上别的,走到炕边,把月儿抱住,说:“月儿,月儿,我来晚了,你和雨枫他们都受苦了。”
三个孩子吃的苦易不凡都听那位大娘说了,他真心疼,也後悔,为什麽不在一醒来就向君如桦坦白,而是拖了那麽久,也让三个孩子多受了不少罪。易不凡抱著月儿恨不得把孩子揉进自己的身体中,月儿被易不凡的激动弄的生痛,却不吭一声。还是君如桦觉得不对,连忙让易不凡松开。
“小炎,先让我看看这孩子。”君如桦觉得月儿和易不凡告诉他的有些不同,这个孩子太安静了。松开月儿的易不凡也察觉到了,连忙挪开位置,好让君如桦给月儿诊断。君如桦坐在有些脏的炕沿上,伸出手按住月儿的脉搏,又给月儿检查了下腿,还问了几句。月儿基本是上问一句答一句,回答的还很简单,几乎就一两个字。
月儿的表情是呆滞的,说话的声音很轻,不仔细的话,根本听不见。因为他受伤拖累雨枫和双儿,让他幼小的心里承受著一种难以承担的负罪感。雨枫在外面帮工,半夜才能回来,双儿要跑很远去挖野菜,捡些没人要的东西,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顾不上月儿,月儿一个人待在屋中慢慢的自闭起来。雨枫和双儿都是孩子,他们只以为月儿因为伤痛才有些沈默寡言,并不知道如果一直放任下去的话,月儿就毁了。
君如桦是大夫,虽然这个时代不讲究心理学,也没有什麽幼儿心里学,但是这种病却不是没有人。易不凡是现代人,他学的不是医也不是心里,可是电视上经常放相关的东西,书上也不少相同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月儿是什麽样的性子,如此反常他怎麽能毫无察觉。
“月儿,你,叔叔给你买了肉干,还有甜甜的糕点,月儿要不要先吃一口?”易不凡也不等君如桦的结论,赶忙跑出去,从停在门外的马车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肉干什麽的。回到屋中,把纸包打开放在月儿面前,月儿却不为所动,依旧呆滞无神的望著他和君如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