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怜儿吗?”秦云飞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要如何梳理,眼前的洛怜,仍是一袭白衣,血红的瞳色,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血色的樱花痣点缀在眉心上,衬得眼前的人妖异神飞。虽然孤月也对他提起过洛怜的变化,自己却从来没有丝毫怀疑。
“云飞,你认识的那个洛怜是我,现在的洛怜也是我,我感激你,但不会爱你。明日我就启程,宝儿留给你。你若还愿认我,便同行,如果不能接受,以后便不要再见了。”说完洛怜便踏门而出。
屋里只剩秦云飞一人,如雕塑般,血液凝固,不动不言。
☆、第五十章 谖草不知心里事
东海的夜晚很宁静,方圆百里只有海涛声,岸边偶有栖息的海鸟喁喁私语,正是涨潮时,海水一浪接一浪的地拍着海岸,好像要吞灭海边的房子。也是春暖花开时,海的另一边是绵延的春景,姹紫嫣红,一片艳丽,配着海水的蓝,有些醉人。
石清朗拉着孤月的手,走在松软的海滩上,后面跟着宝儿。
在清朗面前,孤月的话更少,一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也不言语。海风吹着两人的头发,细发狂乱地飞舞来,渲染着心事。
“月,你说城主和怜少爷能不能在一起?”看刚才的情形,清朗还是有些担心。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他,也会有失落的表情。
孤月知道他是在担心那两人,却不知要怎么安慰他。
“应该……不会。”孤月从不说谎。
清朗苦笑一声,这也是自己知道的结局,却还是为少爷感到难过,虽是主仆,云飞却待他如兄弟,云飞对洛怜的心思,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回音了。
孤月抿抿嘴唇,略微思索,对清朗说出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语。“清朗,我想,洛怜并不像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话怎么说?”孤月向来很敏锐,这五年一直代替秦云飞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洛怜这几年变化很大,武功每日都突飞猛进,我想现在天下没人打得过他,秦云飞或者洛风都不行。而且你不觉得他的性情也大变了吗?一切都发生在他生了孩子后。当年他本来是要死的,无论什么高明的神医都说救不回来,可是怎么突然又恢复了生气?就算是天山雪莲也不可能有这般神效,现在的洛怜,不论是体力还是内力,都不像是个二十五岁的人。”
“孤月,你说的我有些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
“孤月叔叔,我捡到一只好大的螃蟹,你看,比清朗的碗还大!”
宝儿突然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手里拿了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蟹,小孩子心性,只要有好玩儿的,什么悲伤都忘了。
“小祖宗,你也不怕他夹你鼻子!快拿给我!”谈话很自然就被一只螃蟹打断了。
“宝儿,你该叫我叔叔!”
“孤月才是叔叔,你就是清朗,你是小石头!呵呵”
“嘿,你还杠上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啊!孤月叔叔救我,小石头要咬人了!啊……救命,清朗,我要跟爹爹告你,叫爹爹让你跪钉板!”
海滩上又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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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秦云飞和洛怜都各自待在房里,晚膳的时候,听到饭厅一阵喧哗,吵吵嚷嚷,于是两人都出来看情况。于是见到这样一幅情景:
宝儿的发带已经不见踪影,一头柔软的黑发乱蓬蓬的像个小叫花子,身上的蓝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脸上有几处淤青,却掩盖不了那双蓝眼睛的风华,鼻子下面黑黑的,和小手一个颜色,应该是疯耍的时候揩上去的。精致的小少爷变成了泥娃娃。
再看石清朗和孤月两个也好不了哪儿去,浑身都是泥,小石头自然不用说,肯定是和宝儿玩闹的时候弄的,至于孤月也很容易能联想到。一大一小在泥巴里打滚,另一个烂好人在旁边劝架,难免被“误伤”。
“谁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洛怜正了正神色,看着脏兮兮的宝儿,尽量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宝儿看着娘亲又是一脸严肃,知道是自己惹的祸事,一声也不敢吭,又直往云飞身后躲,秦云飞纯色的蓝衣马上显出两个小爪印。
秦云飞对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这混世小魔王早就把他的心锤炼得无比强大了,见洛怜并不是真生气,心也软下来,宠溺地抱起宝儿,也不管他身上到底有多脏,还心疼地用袖子给他擦脸上的泥。
“好了,怜儿,宝宝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宝宝你说是不是?”
听到爹爹给自己求情,聪明的宝儿立马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嗯嗯,就是,以后宝儿一定乖乖听娘亲的话!”
洛怜的神色早就缓和下来,从袖中拿出锦帕给宝儿擦身上的泥巴。
秦云飞看着洛怜和宝儿,之前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心下有了决定。
看这情形应该是和好了吧,石清朗和孤月相视而笑。果然宝儿才是解决事情的关键所在。
正是其乐融融、家庭和睦的气氛,突然冒出一声尖叫,一群侍女突然乱成一锅粥,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螃蟹优哉游哉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神奇地挥舞着大钳子。
宝儿潇洒地走过去,双手抓起螃蟹壳,和螃蟹大眼瞪小眼。
“爹爹,宝儿要喝螃蟹汤!螃蟹壳就给猫用来当碗吃饭好了!”
五月,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