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张没几分钟就吃完了一盆子饭,再添了大半盆,眼睛朝桌上瞅了眼,将大半盆子西施豆腐全给倒进了饭里,又划了些其他的菜,呼噜呼噜继续开动。
不只是沈娇,三只小家伙也都看傻了眼,小嘴直愣愣地张着,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能吃的人呢!
比山上的狼王都还要能吃哟!
“妈妈,伯伯吃好多,他有几个肚子呀?”壮壮好奇地看着大老张,着实奇怪那么老些东西都吃去哪了。
沈娇愕然摇头:“当然不是,伯伯只有一个肚子,不过他的肚子有些大。”
壮壮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伯伯的肚子有这么大!”
小家伙伸出爪子划了个他自认为最大的圆圈,逗乐了一干人,大老张嘿嘿笑了几声,继续呼噜呼噜塞饭,活了三十几年,难得吃上一顿饱饭,他可不能浪费时间。
饭店老板又上了一大桌子菜,前头吃剩的菜也没浪费,全让大老张连汤带菜给划拉到饭里了,一滴汤都不浪费,盘子比狗舔的还要干净。
宣师傅他们几个很快也都酒足饭饱了,桌上的菜还剩下许多,饭也还有小半桶,黄月娣担心大老张吃不完,浪费沈家的钱,宣师傅笑着摆手,冲大老张说:“咱们都吃完了,老张你敞开肚子吃。”
沈娇嘴角抽了抽,这都已经拿洗脸盆当碗造了,还不算敞开肚皮?
很快,沈娇就见识到了何谓敞开肚皮造了——
大老张将饭盆吃干净,随手放在了一边,竟将一边的饭桶直接抱了过来,再将桌子上的菜看也不看就倒进了桶里,然后就直接就着饭桶,拿勺子舀着吃了,沈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样子还能吃吗?
最要紧的是,这样子暴饮暴食会不会出事?
“宣师傅,让张师傅把饭带回去吃吧,可别吃坏肚子了。”沈娇小声说。
“放心,出不了事,他现在可别提有多开心呢!”宣师傅不以为然,大老张也抬头傻笑了几声,精神焕发。
沈娇从包里翻出了几颗消食丸,准备一会儿给大老张,他这种吃法明显就是超出人体的生理结构了嘛,正常人哪能吃这么多东西,猪都没这么能吃撒!
大老张吃得可开心了,从生出来到现在,他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丰盛的菜肴呢,而且还让他随便吃,吃上这一顿饱饭,他就是再饿个三年都甘心了!
“呃”
大老张满足地打着饱嗝,拿饭勺刮着饭桶的桶壁,一粒饭都不放过,直到饭桶给刮得光光溜溜,大老张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它,眼睛贪婪地看着桌子,想找到一些漏网之菜,只可惜,菜早让他给腾得再干净不过了,连片葱花都找不出来。
“张师傅吃饱了没?”沈家兴小心问。
大老张先是点头,再又摇头,感激说:“算吃饱了,谢谢款待啦!”
沈娇忍不住问:“张师傅这是还能再吃?”
大老张抚着肚皮,眼里闪着精光,笑了:“吃当然是能再吃一点的,不过都说吃饭得吃七分饱,我还是别吃太饱了吧。”
众人:……
都造了这么多饭和菜,还只是个七分饱,真要吃饱不得拿洗澡盆来盛饭了?
饶是宣师傅同他相识几十年,可也让他的海胃给吓了一大跳,敢情这家伙以前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啊,难怪他爹娘把他给赶出家门了,唉,也是个苦命的啊!
沈家兴却兴致勃勃,还想让老板上些饭菜,让沈娇给阻止了:“爷爷,不能再吃了,这么个吃法,好人都得吃出病来,张师傅,这里有几颗消食丸,你赶紧吃了。”
大老张一听是消食丸,立马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不能吃,我好不容易才吃顿饱饭,哪能随随便便消了,不能消!”
这家伙态度异常坚决,说什么也不吃消食丸,这还是他头一回拒绝吃东西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沈娇去结了帐,好家伙,头一回在饭馆吃了这么钱,三十五元八角六分,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这个数,沈娇当然不在乎这些钱,可还是为大老张的海胃吃惊,难怪连饭店都不敢收留呢!
沈娇同宣师傅说了其他几幢房子的修膳之事,宣师傅他们本还愁沈家活干完得再重新找活,听了沈娇的话不禁喜形于色,好几幢房子修下来,可就能撑到明年开春喽!
“沈同志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宣师傅感激无比。
沈娇笑道:“就是觉得你们的活干得好,才把活交给你们的,说起来我那边还有一幢大宅子,是我一位世叔家的,那个工程可有些大,等你们忙好我家的屋子再说吧!”
她说的大宅子正是顾宅,顾尘心心念念的顾家老宅,韩齐修离开前就给弄回来了,这幢宅子以前住了好几十户人家,良莠不齐,好好的宅子让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修膳起来得费不少工夫。
宣师傅一众人顿时心花怒放,这样算起来,他们明年一整年的活都有安排了,沈家可真是他们的救星哟!
临走沈娇再替大老张测了测脉,担心他会不好,可脉息强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状,且他本人的精神更是十足十的好,看来这家伙是真只吃了个七分饱呢!
沈娇从包里又取出了五百块,交给了宣师傅:“上回的五百块用得差不多了吧?这些钱你先给师傅们开工钱吧。”
宣师傅没全要,只接了二百,笑道:“工钱我已经付过了,剩下也就是些材料钱,再有二百这屋子就能完工了,一应开销我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