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森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沃德是纳粹余孽。”
纳粹余孽是他们天盾在美洲最大敌人,销声匿迹了些年,原本以为已经衰退,这两年却突然有复苏迹象,还招募到了一些天盾核心人员。
他不由有些担心的望向梅。梅脸上看不出表情。
“人已经控制住了。他级别太高,梅这条线经手的所有数据,都要重新核查,她走不开。现在需要有人跟他本人过一遍,他这些年提供的消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对面已经知道的。”
局长说着,把厚厚一沓纸张推过来。“你跑一趟吧。时间紧,只能给你三天。这些看完烧掉。”
艾伦刚才跑过来的,现在只觉得背后一层凉冰冰的汗。眼前的气氛实在不宜回嘴,但这任务他又实在不敢不实话实说。
“沃德比我晚几期,我正好带过他们那期的课。刑讯和反刑讯都是满分。”
局长皱眉望过来,显然是开始失去耐心了,艾伦硬着头皮把要说的话说完,“三天时间我真的没把握,一周也许……”
“哦,刑讯的部分不用你负责,你负责逼供就行。”在一边的梅抢在局长前头开口,眼神中带了丝暖意。“你的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到那边会有人接你的。”她说完朝门的方向抬了下下巴,艾伦赶紧朝局长鞠躬告辞,趁机退出了了房间。
梅给的地址在中国,艾伦趁着在飞机上的时间,把那厚厚的一沓文件看完,所有的问题牢记在心里,下了飞机先找了个洗手间,快速把文件处理了。
梅说会有人来接他,艾伦原以为是亚洲区的线人,不料一出登机口就见个皮衣墨镜的青年,歪歪斜斜靠在栏杆边,嘴里嚼着口香糖,举着个a4打印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艾伦先生”,艾伦只觉得脖后开始出汗。
上了对方的车,艾伦套了几句话,发现对方显然连线人也不是,对世界的真相明显一无所知,只是个黑帮小成员而已。
梅有华人血统,在她故国结交几个黑帮老大倒不稀奇,奇的是怎么就能把沃德这样关键的人交给对方看管。
艾伦看从对方嘴里再也套不出来东西,便一路假寐盘算着,眼见从机场越走越偏,最终停在了一片人烟罕至之处。
年轻人在门口停下做登记,艾伦下车活动下手脚,远目望去,连绵一片全是制式一致的厂房。那厂房建得甚高,却听不见机器运作的声音,反而时有隐约的声音,似是动物的嘶鸣。
青年办好证件回车时,正看到后面有一辆卡车跟了上来,当即吹了声口哨,“哦哦,运气真不错,有鲜肉。”
卡车停下,穿着工装的男人跳下,果然抗着一只只麻袋下来。艾伦眨了眨眼,麻袋中的“鲜肉”肯定是被束缚着,只能微弱的扭动,但那身型显而易见,并非动物,而是侍人。
艾伦跟着青年去一楼办公室办了手续,年轻人任务完成,乐颠颠的走了。接待他的黑衣男人递给他一张标识卡,起身示意他跟自己走。
“正好,沿途我们经过展示廊,您可以提前看一下我们设计的各款方式。有不满意的我们还可以调整。”
他说着,按动库房门边显示屏上的按钮,高达三层楼的门无声打开。
通道设计得很宽敞,比想象中洁净很多。窗户开在二层楼以上的位置,此时阳光很强,照的通道地上的瓷砖一片雪白,给人实验室的错觉。
厂房内部,被厚厚金属墙隔成一个个操作间,朝向通道的一边透明,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场景。艾伦瞥了一眼,不由停下脚步。
屋里绑着十几个少年模样的侍人,表情痛苦。在他们身后,紧紧贴着巨大的形似蜜蜂的昆虫,有着黄黑斑纹尾部以交合的姿态埋在侍人的身体内部,有的腹部不断抖动,正在不停chōu_chā虫刺,有的则只紧紧贴合在一起。
黑衣人退了两步,站到他身边,“哦,这个太小儿科了,所以我们没有给您的客人安排。”
艾伦忍不住问,“这是……?”
他自看到那车“鲜肉”被搬下车,已经猜到这黑帮的所为必然脱不开人口拐卖,甚至器官贩卖。只是他的思路一路往血腥残暴上走,却未料到所见竟然如此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