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初来我们北陵,算是一波三折。二哥不喜欢她,对她戒备异常,奈何我和她玩的好,日日同吃同睡。虽然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她只要看到我,眼里就会亮起璀璨的光芒,亮晶晶的,让人心动不已。
阿爹知道白珏只能让我快活一时,她终究是只山野白狐,活不长岁数。他偶尔回到北陵,见我与狐狸玩的那么开心,一时不忍,还是动用了手头的权利,让生死簿上延后了白珏的名字,让她在北陵多陪我一段时日。
只是阿爹和二哥都没想到,白珏竟然凭借自己的刻苦修炼,修炼出了九条尾巴。
我每日醒来的时候,都看得到白珏吸风饮露,苦修道法。她不像青尢里的九尾狐,天生便过了辟谷。我看她饿的前胸贴后背,我看她饿的奄奄一息,我看她饿的几乎没力气走路。
可即使如此,我将盘子里香喷喷的红烧鸡腿推到她的面前,她还是用虚弱无力的爪子推了回来。
在眼看着狐狸修炼出人形之后,二哥也慢慢接受了白珏。
她是世上最努力最有恒心毅力的狐狸,在北陵的千万年里,所有的北陵神府众人都把她的努力亲眼看在眼里。二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惜才,也没有理由再刁难她。
我希望白珏能永远留在北陵,能和我在一起,日日嬉笑玩耍。
可惜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北陵,回到了青尢,就在她修得人形之后。
北陵神府里的仙婢们都说白珏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如今一朝得到修得人形,便立刻离开了北陵,回到了她的青尢扬眉吐气,荣归故里。
把北陵的小女君伤心的整天在后山院子里哭。
当然,这话我是不服的。作为北陵女君,天庭战神的我哪里有功夫伤春悲秋?白珏离开了,也不过失了一个玩伴,如此而已。
白珏脖子上的伤痕有些刺目,我虽然心里不满,但语气却还是稍微缓了一缓,问道:“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白珏下意思的抬了藕臂,细净的手腕往后顺了一顺,将一缕发丝绕在前面,遮住了伤口,眼眸低垂,道:“不妨事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对三公主的事情,有何看法?”
我再一次撇了她的脖子一眼,只慢慢说道:“你用障眼法把我带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说那三公主的事情?”
白珏深深的望着我,目光闪烁不定。半响之后,她才伸了一只手,手里握着半截枯木,静静道:“前几日里,那个在思过宫的影子便是我。”
我心里虽然略带惊讶,却也没露出什么诧异的神色来。我朝她手里那一截已经枯干的木头看了眼,只蹙了蹙眉,冷淡的说道:“你与那三公主,当真有那么深的交情?”
白珏望着我,目光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涌动。半响,她才轻轻道:“没有,我只是与她,同病相怜罢了。”
这倒也是,白珏小的时候受尽了青尢里九尾狐族小辈们的欺凌,就如同这个在天宫不受宠的三公主一般,旁人顺着天帝的意思,都当她死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眼色。这思来想去,白珏同情她,也是因为自小经历感同身受。
我想了一想,觉得三公主倒也可怜,和白珏一样,都是个从小吃苦的人。如今她们同病相怜,白珏想要替她做些什么,都是自然的。
只是做归做,那天庭里的二皇子可是一个说一不二铁面无私的主,他若是说了那血迹是三公主的,就真该是三公主的。
三公主已经香消玉殒,也不知道白珏是从哪里弄出了她的血来。
见我目光疑惑,白珏握紧了手里的半截枯木,只淡淡道:“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另一个事情了。”
白珏看着我,慢慢道:“三公主之所以跳了诛仙台,是因为她的身上被下了一种咒。那咒的名字,叫做缠心。”
“纠缠的缠,心意的心。”白珏紧盯着我,半响才说道,“这种咒,很奇特。我也是从缙云公主口里得知,这种咒的存在。”
缠心咒,纠缠的缠,心意的心。我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见遍天底各种邪门歪道正经道统,可这缠心咒,却是前所未闻。
白珏慢慢的说道:“这一截枯木,是三公主的心意所化。缙云公主来找我讨要一缕仙丝,我本是不愿意见她的,但是回禀的宫人告诉我,缙云公主说,她有一个方法,可以达成我的愿望。”
本战神不由得掀了掀眉毛,诧异道:“愿望?你的愿望莫不是也做出一个人偶来?”
第17章 惊鸿掠影(八)
本战神不由得掀了掀眉毛,诧异道:“愿望?你的愿望莫不是也做出一个人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