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绑好了膝丸,在都彭的示意下又铺好了床铺,把晕倒的太刀放在上面,用被子盖好,又轻又温柔地用湿巾擦了擦他脖颈后面遭到击打的地方,以示同情和安慰。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审神者大方地从次元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捏在手里摇晃着,就像他曾经向刀剑付丧神承诺的那样,尽职尽责地向短刀和太刀介绍自己的工作思路。
“这个叫做复方汤剂。加入一样我身上的东西,让其他人喝下去,他们会变成我的样子。已知如果让人类误食了含有猫毛的汤剂,人类会变成猫头人身的怪物。目前,还不知道让付丧神服用会造成什么后果。作为枉顾主命的惩罚,三日月,来帮我试试改良版复方汤剂的药效。”
三日月宗近眯起迷人的眼睛,金色的新月在长长的睫毛下闪闪发亮。他笑了起来,轻快地说:“所以,哈哈哈,您想让我喝下包含您身体精华的液体,是这样没错吧?哈哈哈可以的,来吧来吧,听起来很有趣。”
都彭正直地摇了摇头,冷酷地说:“不,如果你喜欢这种叙述方式,那我要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想让你喝下包含着膝丸身体精华的液体。首次试药,我们还是不要跨越物种比较好。”
唉……前后两任审神者都丝毫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虽然有这样的主人,对付丧神来说是幸事,但也难免会让老爷爷感到泄气,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嘛。蓝发的太刀又笑了起来,“哈哈哈,也好也好,可是我可没办法在被髭切叫错名字的时候哭出来啊……”
“没关系。”审神者宽和大度地原谅了三日月。
他又拿出一条手帕,垫在膝丸的脸旁,用剪刀仔细地剪下了太刀付丧神一缕绿色的刘海——为了不让他看起来变化太大,审神者及时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没有一步到位将它剪短到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样子。
他把细碎的头发倒进了药剂,轻轻晃了晃,递给三日月宗近。与美丽精致的外表不同,这振太刀既心宽又不讲究地喝了下去,然后马上好奇地问都彭有没有镜子吗,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和一面小小的镜子后,马上举着镜子,观察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变成膝丸的模样。
经过仔细检查,复方汤剂没有造成不良后果。当膝丸慢慢苏醒,猛然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可恶的、狡猾的审神者都彭,还有是非不分的前田藤四郎,正在跟另一振膝丸凑在一起玩扑克。发现他这边的动静,审神者第一个侧过头,温和地说,“醒了?”
那振助纣为虐的三日月宗近去哪里了?膝丸的脑袋仍然晕乎乎的,他拼命挣扎,这才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太刀付丧神奋力想要顶出嘴里的手绢发出叫声,又或者是挣脱绳子,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这里原本不该有其他膝丸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他们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他们混进这里,是为了救出其他审神者,还是为了抓捕稀有刀?
可恶!可恶!想到刚才被三言两语蒙骗的自己,付丧神感到屈辱和羞愧。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晚上,如果因为他的轻信和疏忽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影响到了这次的行动,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都彭放下手里的扑克牌,来到太刀付丧神的身边跪坐下来。另一振膝丸,也就是三日月宗近跟着走了过来,十分有眼色地把太刀按在被褥中,制止他的挣扎。审神者捏住付丧神的下巴,从他嘴里掏出手绢,把早就准备好的、放进了自己头发的复方汤剂倒进了他的嘴里。
为了让他乖乖喝药,审神者捂住他的嘴,并且捏住了他的鼻子。不得不咽下魔药的青年咳嗽起来,肩膀不住地颤抖。他放弃了挣扎,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视着审神者。这个年轻人望向他的目光仍然没有丝毫的敌意,仍然赤诚坦荡。他轻声说,“不要叫,有话好好说,知道吗?”
没等到膝丸的屈服和同意,他就随意地放开了自己的手,顺便在太刀的眼角抚过。
膝丸勃然大怒,条件反射地大声说,“我没哭!我绝对没有在哭!你以为我会在敌人面前软弱流泪吗?!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受你胁迫的!刀剑付丧神没你想得那么好摆布!你杀了我,把我扔进锻刀池里我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很想坚贞不屈地唾一口吐沫,但审神者轻柔地、不慌不忙地把手绢塞回了他的嘴里。他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他们弄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其他付丧神。一个在附近巡逻的付丧神在敲了敲门后,迅速推开拉门,警惕地环视屋内的情景,“怎么了这么吵?”
他看到了陷在被褥中扭动挣扎的“都彭”,按住“都彭”的“膝丸”,一边围观的前田藤四郎,以及正在对人类审神者说着什么的“三日月宗近”——除了小短刀还是货真价实的小短刀外,三个成年男性已经完成了身份的轮换。
他挠了挠头说:“我说……你们在干嘛?”
“这位审神者大人大概是饿得失去理智了……”由镜花水月加持的都彭版“三日月宗近”解释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他的。”
没有听到都彭老师讲解复方汤剂作用的绿发太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仿佛中邪一样,对被绑住的自己视而不见,仿佛自己在他眼中真的就是那个人类审神者的模样,毫不怀疑地拉上了拉门,简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