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
卫禹此刻心中燃起无数怒火,得胜而归的兴奋全然不见,只剩胸腔中憋屈的怒火,他抓着小丫鬟,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一点,“那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可留下过什么东西?书信总该有吧,总不能不告而别?”
小丫鬟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开口,“王上出兵离开陶阳那天……那天晚上百里先生就不在了,奴婢们怕王上回来生气,已……已经翻遍了高鸣台,也……也没有找到。”
“书信呢!书信都没有一封?”卫禹不相信。
小丫鬟抬眸看了卫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怕惹得卫禹生气,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呵,”卫禹冷笑了一声,自然也明白了小丫鬟的意思。他们出兵当夜百里捻和莫湮就离开了陶阳城,信誓旦旦说着等他们凯旋而归,却早就打定了离开的主意,说不定百里捻称病不随军去西昭,就是为了离开罢了。
卫禹攥着拳头,眼神之中尽是埋怨与不甘,“竟连一封信都没有!”他们可以离开,可是居然连封书信都没有,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下,直接不告而别不知所踪,这可当真让人寒心。
卫禹不知道如何将此事告知赛戬,他晃晃荡荡进了军马场,眉眼间尽是失落,赛戬待百里捻如何卫禹看在眼中,可是百里捻到底是大姜旧人,心思绝不会在羌晥,卫禹想过百里捻会不会离开羌晥,可是却没想过他会在此时不告而别,且没留下只言片语,就连莫湮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百里捻有他的国仇家恨,不留给身为羌晥王的赛戬书信也就罢了,为何同为友人,又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莫湮,却不肯给自己个消息呢,卫禹抿着嘴唇,眼角染着愠色。
赛戬见卫禹在军马场边晃荡,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将最后一件事情做完转头离开军马场,来到卫禹身边,“是捻儿有话让你传过来吗?”
卫禹正在胡思乱想中,没意识到赛戬来到了自己身旁,他看着赛戬张了张嘴,话没能说出口。
赛戬皱起眉头,他不喜欢扭捏,“有什么话你就只说,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卫禹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眸色微深,“百里先生离开陶阳了,王上出兵离开陶阳城当天,百里先生就离开了陶阳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留下书信,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没有行踪,也不知去处。”
一口气将所有话说完,没给赛戬留下任何疑问,将他知道的都全盘托出,说完这些卫禹反而平静下来,他现在唯一恐惧的就是赛戬,怕他震怒发飙,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赛戬还留有着少年心性,虽已经比在苍玉山内时稳重了不少,可是莽撞的种子一直埋在心中,若是闹腾起来对羌晥对赛戬自己也定是不好。
赛戬听完卫禹的话,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快步飞跃起朝着高鸣台奔去,急促的步子中能看得出他的着急。卫禹往前一步,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心中一片凄然,他替赛戬鸣不平,平心而论赛戬对待百里捻如何,可是百里捻呢,却从未坦诚相对,步步都算计着,毫无真心。
……
雪下得更猛了,从轻扬地飘荡到现在一堆一堆往下砸,方才晴朗的天空也被乌云阻挡,昏暗暗地挤在一起,不给飞荡在半空中的鸟儿一口气喘。赛戬跑进高鸣台寝宫之时,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刚刚入冬屋里还没有添炭火,比屋外还要冰冷,赛戬冲进内室,就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
百里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所有他曾用过的器皿物件全都消失,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赛戬不甘心,又跑了几间屋子,别说是百里捻的人,就连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赛戬瘫坐在了软垫上,眼神也有些空荡荡的,却没有预料中的愤怒发飙场面。
其实赛戬总担忧会有这么一天,从之前百里捻对他温柔的笑中,他就觉得他会离开,果不其然他真离开了。
卫禹追进屋就看到赛戬坐在那里,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卫禹攥着手中的书信也不知道如何跟赛戬开口。刚刚他去军马场的时候,赛戬前脚跑去高鸣台,大庶长柳竟后脚就拦住了他,卫禹看着柳竟深邃的眼神,不妙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卫禹下意识地问柳竟,“大庶长是不是知道百里捻离开了陶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柳竟,可是就是不由自主,觉得柳竟会回答自己。
果不其然,柳竟点了点头,“百里捻离开陶阳后,高鸣台的人怕担罪责,就快马将消息送到了军营,是我拦了下来,当时王上正与诸位将军商讨着如何攻打宇文泱,我怕影响王上作战就没说。”
卫禹皱起眉头,原来这就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原因,不过他又问向了柳竟,“大庶长现在拦下我,不会只是说这个吧?大庶长拦下百里捻离开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庶长怎么特地跟我说起。”
卫禹隐隐不安,柳竟不是顾及私情的人,定会以大事为重,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更没有必要和卫禹说起,且大庶长向来不关心百里捻,即便对他态度缓和也没有道理特意说这些。柳竟果然叹了一口气,他拍拍卫禹的肩膀,“确实还有其他事情。”
柳竟拿出一封书信,表情凝重,他看向卫禹,“这是从陶阳城消息处得来的,百里捻离开陶阳后,我就派人打探他的消息,今日班师回朝回了陶阳,也正好有了消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