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晓认了真,逼近了附耳说起她漂亮的时候,一个个不带重样。刘晋雅本是抱着“我看你能怎么瞎掰”的心情,后来发现钟瑜晓为了不重复连某些暧昧的情境都算上了,一害羞一咬唇,伸手推远,“去去去,我还要吹头发呢。”
“哼。”钟瑜晓闹脾气,“现在不漂亮了。”
刘晋雅打开吹风机,让嗡嗡声盖过钟宝宝的哼唧。
钟瑜晓不念叨了,脱鞋上床扑腾挪到她身边,双手托腮可怜巴巴地瞅人。
看到钟宝宝睡衣卷起露出的白嫩细腰,刘晋雅心软了,扯过被子帮着盖上,而后看钟瑜晓的发丝还有点湿润,又停了自己的吹发跑去照顾了。
最后,钟瑜晓趴在她怀里,打着哈欠让她吹头发。
刘晋雅硬气不过半分钟,默默哀叹:
输了,但是……
心甘情愿。
——
第二天上班,刘晋雅听话地戴帽子和口罩去上班,提早前去,一下车直奔电梯,人少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办公室,坐在位置上给钟瑜晓报平安。
发完了信息,她顺便看了看新闻,本地的分页头条是“某公司董事长涉嫌故意杀人被捕”。
没有指名道姓,刘晋雅却很明白里头是谁,抿抿唇点进去细看,发现记者表面上不说一个名字,却用各种特点把餐厅和公司指出来了,下面的评论网友不是侦探就是目击者,一个人说一句,渐渐拼凑出事实的真相。
刘晋雅光听了钟瑜晓粗略的一句话,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看了之后半信半疑——为什么爸爸突然发狂去找徐荣元算账?为什么徐荣元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网站给新闻配的图片是夜晚的停车场,灯火不明,人迹罕至,地上隐隐约约有血迹,看起来阴恻恻的。
刘晋雅想起小姨的说法,脑海里闪过“中邪”两个字,不由抖了一抖。
“小刘,早啊。”王会计也来得早,看到她高兴地打招呼。
刘晋雅看到同事像是平常一样,不由放宽了心,“早。”
“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王会计有一颗爱八卦的信,兴冲冲地同她说,“宫廷酒店出人命了!好像杀人的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呢。”
刘晋雅尴尬一笑,借着操作电脑的动作别开目光。
王会计继续感慨着:“哎呀,你说他这么有钱了,怎么非要自己动手?自己动手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脱罪名真的是难咯。”
刘晋雅依然不发话,看着手上的报表,感觉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随着王会计唠叨的声音乱哄哄地冲到头脑里,搅得她没法思考。
王会计看她忙碌不喜欢聊天的样子,没多说,坐回自己位置上开始工作。
同事们陆续来了,倒茶水收拾桌子的功夫闲聊几句,总是有人会提起昨晚宫廷酒店的命案。小张爱在论坛和微博上头泡着,消息灵通,兴奋地同大家分享,“有人拍下了视频呢,要不要看?”
有人说晦气可怕,有人说好抢着瞧,刘晋雅想看,却不好凑上前去,过后才小心地发信息给小张。
小张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还是比较体贴的,没问原因二话不说给她发了地址。
刘晋雅戴上耳机,用发颤的指尖点下播放键。
视频很短,30秒左右,开头是两个男人扭打在一块,之后徐荣元逃了,爸爸被司机拉开,激动地大骂粗口,场面僵持了20来秒,最后五秒钟,一辆车忽的出现,直直开过来,砰的撞飞了挣脱司机的爸爸。
刘晋雅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因为中途漫长平静的二十秒稍加松懈,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戛然而止的视频界面。
半分钟后,她听到隔壁的王会计说汇总表的事情,默默关掉播放器摘去耳机,切到枯燥无聊的表格上面去录入数据。
通过麻木机械的操作,刘晋雅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不去想看过的可怕视频,埋头苦干到了午休时间。
她谨记钟瑜晓的叮嘱,不轻易出去,点了份外卖要求对方送到楼上,一个人坐在茶水间的休息椅上面吃饭。旁边有其他部门的同事结伴聊天,她觉着自己有些凄凉,拿出手机装作很忙的样子刷微博。
本地有个营销号推送了新鲜事,关于徐荣元杀了爸爸的细节,着重点在爸爸殴打徐荣元上头,大肆渲染了爸爸的恶劣与无赖,言语间有为徐荣元打抱不平的意思。
说的天花乱坠不如证据来得实在,营销号不懂从哪里找来了另一段视频,爸爸把徐荣元按在地上,一拳比一拳狠,徐荣元没什么反抗的力量,脸上都是血,得了司机的帮助才能逃脱,连滚带爬。
评论里的戏开始唱起来。
知情人士开始爆料了:“打人的是个罪犯,正是取保候审的期间。”
“路人”开始推测了:“开车的人很害怕啊……会不会是想逃跑不小心撞到的?”
刘晋雅看到这里,大概明白徐荣元那边在努力地让“故意杀人”变成“过失杀人”,暗暗叹气,把新闻关掉以后对着外卖里的菜没了胃口,拿起来去扔。
走到垃圾桶附近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晋雅看到来电显示上的“肖阿姨”,有一时的疑惑,细细回想发现这是徐荣元的妈妈,她的前婆婆,心里一揪,快步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起来,“喂?”
“晋雅。”前婆婆的声音哑哑的,鼻音重,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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