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云岚可是有很多人求的,要是再犹豫的话,她家以为郑家不想结这门亲,失望之下答应旁人的求亲就麻烦了。 所以,菊花还特地托外婆,等他们走后上刘家递个话,就说郑家有意结这门亲。
汪氏皱眉对两人道:“我说你们两人真是小娃儿,办事不牢靠。既然担心这个,那还回家干啥?直接让你大舅带着青木上门相看就是了。把这事先给定下来,回头再让你爹娘找媒人上门下聘礼不是更妥当?”
菊花愕然地问道:“这相亲不得家里长辈带着么?我哥是想回家跟爹娘说……” 汪氏打断她的话,嗔怪地说道:“你大舅还不算长辈?娘舅大如天,比你爹出面还妥当哩。甭走了,今儿就让你大舅出面办这事,明儿再回去跟你娘说一声。”
青木看了菊花一眼,点点头轻声对菊花道:“那就再玩一天,还没跟大舅大舅母说哩,他们肯定也是不放你走的。”
他明白妹妹是在外不习惯。
她出门少,哦不,是根本就没出过门,在舅舅家虽然不用干活光玩还是觉得不踏实;再说了,“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家的狗窝”,何况他们家现在布置的很舒服,可不能称作狗窝了。
哥的话就笑道:“那正好,省得到时候还费许多的口舌。哥你赶紧跟大舅商量去吧。” 于是将包裹从牛车上拿了下来,三人收拾了一番,又去了大舅家。
杨得发听了汪氏跟他说了相看的事,很郑重地对青木说道:“你想好了?今儿上门就等于求亲哩,刘家可是巴不得。这一趟走下来,虽然还没定,也等于口头定亲了,差的不过是请个媒人罢了。”
青木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舅舅放心,我想好了。就是我爹跟我娘那儿,也是心里有数的。”
他心想连菊花都去相看了哩,全家也就爹没见过这个刘云岚罢了。 今儿一大早来喜去了集上,来福表哥在家没出门。 他听了这事很是高兴,连连摧杨得发道:“爹既然青木拿定主意了,那就赶紧去吧。早些定下也好—的闺女可是有好多人求的。”
杨得发好笑地摇头,听儿子说得好像去晚了一步,这刘家的闺女就要嫁旁人似的。只有他明白,刘富贵要是不等到他给个准话回他的话,是不会答应旁人的。 于是,他便带着青木出门上刘家去了。
神情有些肃穆,忙追到院子里,为他整整衣裳,一边轻声对他道:“你甭担心,我瞧云岚姐很中意你哩——她那天对我可好了,我那样训她弟弟,她在一旁只是笑,想是明白我的意思,晓得我没有恶意,当我是自家人了。”
青木微笑点头,说道:“我不是担心她。就是觉得总算要定亲了,心里有些不得劲哩。”
菊花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英姿勃勃,比一年前更多了一种自信的气质,实在是极为出众,便放心地推了他一把道:“去吧。” 唉!这一去,往后就要多个女人来分享哥哥的宠爱了。
等他们走后,大舅母拉着菊花的手来到廊檐下——那里摆着几张小板凳对着太阳坐下,一边笑呵呵地对汪氏道:“这下他大姑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本来还以为我家来福先说亲哩,没想到青木赶到前边去了。”
汪氏笑道:“还是云岚跟青木有缘分,这事拖了一年多,到底还是定了。来福也不急,上回那个丁家的闺女就不错;还有高家的,嗳哟!我孙子也是好多人求哩。”
菊见外婆得意的样子,和大舅母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几人晒着太阳,嗑着瓜子,闲聊了还没一会儿工夫,就见刘富贵的媳妇张氏急急地走进院子。
她瞧见坐在廊檐边晒太阳的几个人,顿时那胖脸上堆满了笑容,连眼睛都眯缝起来了:“嗳哟!汪婶子也在这哩,这可巧了,也省得我往得志家再跑一趟。” 大舅母章氏见她喜气洋洋的样子,猜到了她的来意,故意问道:“云岚娘,你这是……”
张氏脸上的笑容灿烂之极,想收也收不住,只得咧着一张大嘴巴对她们说道:“这不是留了得发大哥和青木吃晌午饭么,我家富贵就让我暴叫婶子和大嫂也过去——今儿晌午你们就甭做饭了;还有小菊花——云岚特地让我来叫你哩。”
她瞧着菊花也是喜欢的很——多乖巧文静的女娃,那些混蛋净瞎说,把人家说得那么不好,害得她差点误了闺女的好亲事。
汪氏也高兴起来,又添一门新亲,这可是大喜事,于是也不客气,对章氏笑道:“那咱们就厚脸皮一回,去吃云岚烧的菜。哪天等翠芝回来了,咱再请富贵两口子过来吃饭。”
章氏笑嘻嘻地点头,说他大姑过几天准要回来。 于是,张氏又叫上来福,杨家一家人都上刘家吃饭去了。 再次来到刘家的院子里,菊花隔老远就听见屋子里笑声不断,仿佛大舅跟刘富贵正在说着什么。
张氏引着汪氏等一群人进门,正与杨得发说得眉飞色舞的刘富贵一见,忙站起身来,迎贵客一样迎着汪氏,请到四方桌的上方坐下。
虽然大家是一个村的,都认识,但过了今日,汪氏就是闺女的外婆了,自然要尊重。安置好了汪氏,他又回身请章氏等人入坐,还对菊花露出了个慈祥的笑容【簿驳刈在一边,便过去挨着他坐下,微微对他一笑。 青木也对妹妹微笑了一下,轻声问她冷不冷。
菊花小声道:“不冷,刚才晒了半天太阳哩。云岚姐姐在烧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