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怎么?”
费劲小跑了两步,搓了搓手,有点紧张的说,“我爸爸的案子马上就要重新再审了。”
李言蹊立刻打断了他,“跟我无关。”
“我知道。”费劲说,“你本来就没必要再趟进这淌浑水里,叔叔跑了,你更没有责任替他承受这些非议。”
“可是我听人说,你有收到叔叔寄过来的信,我想问你,信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时.......”
李言蹊声音很冷漠,“我不知道,我没拆开过。”
费劲有点急,他呼了口气看向李言蹊,“我不需要你出面说什么,可不可以把那几封信给我,我.......”
李言蹊闭上眼又睁开,睫毛沾了些许s-hi意,“你能保证这次能赢吗?你能保证如果我出头了,当年那件事情就会逆转成功吗?如果输了,蒋志鸣家会放过你吗?会放过我吗?你还有妈妈在身边护着你,我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七岁大的弟弟,我没办法豁出一切站在你那头。”他沉默地呼了口气,竭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年,我爸冲动了一次,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敢做却没种,所以跑了,六年,现在都不知道躲哪个犄角旮旯里跟苍蝇一样活着,但我不可以,我弟弟只有我,他只有我了。”
李言蹊看着费劲失落的脸,嗓音干涩,“.......对不起,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费劲抓了抓衣角,不住摇头,“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强人所难了,你本来就是无辜的。”
李言蹊没有说话,他憎恶自己的冷硬,可又不得不为了生活低头。
费劲冲他笑了笑,然后挥挥手,说了句再见。
店门口那面墙皮剥落了,李言蹊摸着它,指尖传来突兀的刺痛感,狭窄逼仄的弄堂里,他感到黑暗里不断滋生的绝望,李言蹊将脸埋在胳膊里,狠狠喘了口气,他到底该怎么办?
该不该相信那位警察,该不该就这么赌一把?
他很矛盾,也很害怕。
李言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摸黑掏出钥匙开门,李岸正趴在床上拼拼图,一见他来了,立马跳下床,蹦跶到了他怀里,李言蹊将他抱起来,捋了捋他的头发说,“洗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