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围场的狩猎还在进行。
与之前你争我夺的较量不同的是,心有忧思的义琪王赫连瀛初,显然已经无心与众人比赛角逐,之前锋芒毕露的他,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唯有低调,再低调,才能得以自保。
单论骑射和武功,义琪王赫连瀛初与大炎皇帝赫连瀛彻两个人之间几乎并驾齐驱,根本分不出上下。
作为群臣之中,能力最强之人,如果不是义琪王赫连瀛初故意错失机会,减少命中率的话,以他百步穿杨的箭术,所狩的数量,根本就不会输给新帝赫连瀛彻。
赫连瀛彻洞若观火,从他当上了太子以来,一直到如今成为了大炎的皇帝,每一次狩猎,自己这个进退有据的九弟赫连瀛初就会想尽一切方法,变着法儿的输给自己。
然而,义琪王赫连瀛初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即便他每一次都是故意输给了自己,却不会让身边的人看出任何的一点破绽。如果不是因为赫连瀛初曾经是赫连瀛彻登上皇位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目的,赫连瀛彻深入调查过赫连瀛初,了解了不少赫连瀛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恐怕连赫连瀛彻自己也不会发觉,自己这个“藏拙”的九弟,其实还有齐天的本领!
因为昨晚的夜宴之上,赫连瀛彻与义琪王赫连瀛初之间,已经经历过了一番暗中的攻守较量。二人对对方的底,探得更进了一步。
所以,今日围场上狩猎之时,两个人的举动完全不同。一个表面和颜悦色,主动带对方一起狩猎,而另一个也是能躲就躲,能装笨显拙,就装笨显拙。
其他人在周围都看了不解,唯有赫连瀛彻和义琪王赫连瀛初这两个人心里,心如明镜。
赫连瀛彻故意趁着其他大臣骑马去追猎物的时候,拖慢了自己的脚步,等身后的义琪王赫连瀛初过来。
“怎么?!朕看你今天狩猎的兴致不高呀!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义琪王赫连瀛初已经被赫连瀛彻怀疑,不管义琪王赫连瀛初愿不愿意,赫连瀛彻对他的试探仍在继续。
“昨天晚上十一弟兴致未尽,找臣喝酒,臣也是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所以直到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晕晕沉沉的。以至于,现在跟皇上一同出来狩猎,臣还是有点恍恍惚惚。”义琪王赫连瀛初故意将自己不佳的状态,归咎于喝酒的身上。
“是嘛?!”赫连瀛彻将信将疑,“九弟做事向来稳妥,在朕的印象当中,九弟可是很少喝酒过量,喝到宿醉的!不过也是难得,昨晚大家的兴致都那么好。若不是今天早上还要带大臣们来狩猎,估计朕也会忍不住贪杯的!”
赫连瀛彻明明知道义琪王赫连瀛初状态不佳,突然间变得更加低调的原因,根本与喝酒,宿醉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还是配合着他说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赫连瀛彻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下,“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与朕一同来皇家围场狩猎的时候,朕与你刚好在这里,同时射中了一只梅花鹿?当时朕还在感叹,这满朝文武上下,骑射功夫能不输于朕的,应该也就唯有你义琪王了!甚至很有可能你的骑射,在朕之上?!”
旁人听不出究竟,义琪王赫连瀛初却立马听出了赫连瀛彻话里话外,一语双关,另有所指的意思。
“皇上谬赞!皇上之骑射功夫天下第一,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臣哪里能望其项背。上次不过是臣运气好,不知皇上自已经将那梅花鹿擒住,才从那梅花鹿身后,射了一箭的。却不想,在皇上面前现了丑。”
毕竟是大炎最优秀的皇子之一,义琪王赫连瀛初整个回答得滴水不漏,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暗有所指,既回答了赫连瀛彻明面上的问题,又巧妙的回答了赫连瀛彻问话中,暗含的隐喻。
“九弟,你太过自谦了!要知道,太过于自谦的人,有的时候,可是会错过很多机会的,就比如说……”赫连瀛彻说话间,抬手张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箭射中了正埋伏在草丛中,准备伺机袭击正在吃草的小白兔的玄蟒。
义琪王赫连瀛初眼见着面前这一幕,脸上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却是惊涛乍涌,骇浪横袭。
义琪王赫连瀛初不动声色,继续装傻充愣,笑着鼓掌喝彩,“皇上好身手!迅如紫电青霜,风驰电掣,是臣再苦练二十年,都所不能及!臣佩服!佩服!”
义琪王赫连瀛初向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但是像今天这样说话做事,谦虚谨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反而适得其反,让原本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他的赫连瀛彻,突然间增加了对他的怀疑。
而此时的义琪王赫连瀛初却还不知道,自己都过犹不及,已经给自己带来了危险。
义琪王赫连瀛初装傻充愣,甘居人下,赫连瀛彻也自然是看破不说破,顺水推舟,点到为止。
上者伐谋。
赫连瀛彻和义琪王赫连瀛初两个人都是聪明至极的人,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直接点破,对方就已经猜透了自己的意思。
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如果能够同心,其利断金,则是大炎百姓之福。如果燃萁煎豆,兄弟阋墙,则必然会是亲者痛,仇着快,终陷大炎于水火的致命一击。
虽然赫连瀛彻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九弟义琪王赫连瀛初究竟会不会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继续毫无二心的辅佐自己,效忠大炎。
毕竟,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