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灵均叩首谢恩。
“藐视朝堂”的余灵均因祸得福,反倒是得到了皇帝赫连瀛彻的喜爱。其他六名质子颇为羡慕。
赫连瀛彻转而问其他质子道:“朕虽然与诸王侯相识,交往颇深,但对诸位却不甚了解,不如诸位自报家门,朕也好认识认识。”
台下除了早已向赫连瀛彻介绍完自己的余灵均以外,其他质子们也遵旨依次报上名来。
其余六人中一位一袭藏蓝锦袍,身材魁梧,拥有古铜色皮肤的少年最先应声作揖答道:“臣姓高名狄,今年十七岁,是轩丘侯长子,承蒙皇上圣恩,现居住在思齐阁。”
赫连瀛彻见高狄颇有其父轩丘侯高柯之武将之风,心中不禁暗叹虎父无犬子,连连点头。
高狄介绍完毕,又闻高狄右手边身姿颀长,俊眼修眉的高挑少年恭声道:“微臣蓝锡,字亦安,乃蓝王之次子,年方十六,现居长青苑。”
蓝亦安一拢青衫拽地,头上系一条月白色嵌玉抹额,声音清脆,举止从容,颇有雅致高洁之气。
“草民秦无恙,年方十五,为荣亲王蓝天河之子,承蒙皇上厚爱,现居露凝斋。”一位中等身材,长脸笑面的少年恭声作揖道。
“草民穆星尘,年方十二,是穆锦侯之幼子。”一个身量不足的少年道。
“草民乃墨王之子墨子衿,年方十六,现居轩月阁。”
墨子衿点漆之眸,如玄夜之月深邃皎洁,两条剑眉斜挑入鬓,一身玄纹银底长袍,头戴墨玉发冠,身姿修长俊逸,气质清冷出尘。
六位质子依次介绍完毕,只剩站在一隅的公良缀儿。
公良缀儿颔首敛眸,故意粗声道:“草民公良缀,乃平西侯公良奥之次子,现居景元轩。”
公良缀儿学着男声,不敢抬眸,生怕赫连瀛彻一眼看破,认出自己。
果不出公良缀儿所料,即便是公良缀儿故意更改了声音,遮掩了容貌,还是被高台之上的赫连瀛彻隐约察觉。
只是赫连瀛彻心有疑虑,并未当众说破。
赫连瀛彻见台下七位质子介绍完毕,又交代了几句,这才遣散了众人。
公良缀儿如获大赦,逃也似的,跟随众位质子,出了广贤殿。
赫连瀛彻见众人走远,这才招手,命一侧的小团子递了七位质子的花名册。
赫连瀛彻随手翻看了一下,一眼瞥见最后一页上公良缀的名字,心中晃神,急问小团子,道:“平西侯何时有了一个次子?”
小团子歪着圆圆地脑袋,仔细想了想,答话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道这平西侯的次子公良缀与长兄公良耀长得极为相似,听说是孪生兄弟。长子公良耀身体常年抱恙,于是平西侯才决定送了次子入了帝城。”
“你不觉得这公良缀,长得像极了朕的滢妃缀儿吗?”赫连瀛彻喃言道。
小团子恍然大悟,道:“皇上这么一说,奴婢还真是觉得平西侯的次子与滢妃娘娘有九分相似。但公良缀毕竟是平西侯的次子,是男儿身,或许只是恰巧与滢妃娘娘长得相似了些。”
赫连瀛彻摇摇头,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相似之人!”
赫连瀛彻想到云缀儿的尸首至今下落不明,如今与云缀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平西侯次子公良缀奉旨来到帝城,不得不令目达耳聪、多谋善虑的赫连瀛彻有所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赫连瀛彻转眸问小团子:“各个王侯之子前来帝城之时,可曾验明正身?”
“皇上的意思是……”小团子自小跟着赫连瀛彻,赫连瀛彻只要一个眼神,小团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团子瞬间领会了赫连瀛彻的意思,请示道:“奴婢这就命人前去验身。”
赫连瀛彻一摆手,及时打断道:“不必了,倘若这个公良缀真的就是朕的滢妃缀儿,你们派人去验身,岂不是侮辱了朕的女人!还是朕亲自出马,会一会这个公良缀。”
公良缀儿随着其他质子出了广贤殿后,轩丘侯之子高狄心中好奇,笑道:“我向来敬佩平西侯勇猛善战,所向披靡,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可是没想到,平西侯的次子竟然是位看起来手确床睿还真是出乎意料。”
蓝王之子蓝亦安开口道:“公良公子虽然看起来身子单薄了些,但既然出自平西侯府,定有我们所不知的过人之处。”
秦无恙细细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公良缀儿,笑道:“真是可惜,公良公子偏生得男儿身,若是生为女儿身,就凭公良公子的姿色,定是我大炎万里挑一的美人!”
公良缀儿疾步走在前面,倒也听得到身后人议论自己。公良缀儿本不想理会,但闻身后有人开她的玩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身来至三人面前,笑道:“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今同样奉旨来到帝城,谁也不曾比谁高贵了些!诸位公子有这闲情雅致,在这儿非议于我,不如好生回去想想,如何孤身在这帝城博得立锥之地!”
公良缀儿说罢,也不等秦无恙等人答话,就拂袖转身,先行离开了。
墨子衿路径此处,只冷冷地垂眸轻叹,并未参与,径直远去。
秦无恙心中愤愤不满道:“这公良公子生得一副女儿姿态,脾气倒是不小,说也说不得。那墨子衿也是仗着自己是世子,也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冷冰冰地,活像一个行走的冰窟窿!”
秦无恙正在没好气地抱怨、调侃,忽听身后余灵均和穆星尘两个娃娃说笑着走来,二人刚走到秦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