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没好气的应付着,回应道:“这不天还没黑嘛!宫中事务多,方才有事耽搁了些,这不抽空给你们送来了,就不错了。”
玉儿道:“我不管你事务多或者不多,我们娘娘的贵体要紧!下次,你可要记着午食之前将饭菜送过来!”
玉儿边说,边起身来到桌前,刚一挨近桌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馊味!
玉儿忙嫌弃地用手挡在鼻子前扇了扇,转首冲来送饭的嬷嬷道:“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这些连宫中的猫儿狗儿都不吃的残羹冷炙给滢妃娘娘吃!你是何居心!万一娘娘吃坏了肚子,你可长了几个脑袋!”
嬷嬷原本不想搭腔,但听到玉儿咄咄逼人的话,就白了玉儿一眼,端起冷宫主事嬷嬷的架子,嘲讽道:“这里是冷宫!可不是某些戴罪之人在这里摆谱的地方!我方才叫她一声娘娘,是好歹给她留一点面子,你们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如今今非昔比,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在这冷宫之中,能有些吃的,不至于饿死就不错了!
嬷嬷又道:“嫌这饭菜馊,你们尽可以不吃,反正我是带到了!”
嬷嬷言辞跋扈骄横,趾高气昂,没有一丝奴婢的样子,反倒是更像一个耀武扬威的主子。
玉儿护主心切,见一个冷宫管点事的嬷嬷就如此嚣张,气得直跳脚,指着嬷嬷的鼻子,骂道:“反了反了!一个奴婢竟不将滢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嬷嬷反驳道:“什么娘娘!冷宫之中哪里有什么娘娘!我看着屋子里只有叛臣余孽,被皇上抛弃的弃妃罢了!”
玉儿抬手就要给嬷嬷一个耳光。
“玉儿!”
云缀儿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玉儿和嬷嬷的谈话,强撑着身子起来,见玉儿抬手要打嬷嬷,疾声制止。
“娘娘!”玉儿见云缀儿起身过来,紧忙迎上前去搀扶。
“娘娘,这位嬷嬷欺人太甚,奴婢实在看不下去。”玉儿告状道。
云缀儿责声道:“玉儿,不得无礼!”
玉儿满腹委屈,却无法宣泄。
嬷嬷心中得意,言道:“奴婢还有其他事务要忙,就先告退了。”
“有劳嬷嬷了。”云缀儿送嬷嬷到了门口,这才进来。
玉儿为滢妃云缀儿不平,疑惑地问道:“那嬷嬷仗着在冷宫中主事,就敢目无尊卑,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娘娘怎么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
云缀儿唇角微扬,道:“不然要怎么样呢?那嬷嬷虽然嘴毒了些,但好歹说的也都是实话。我现在只是一个戴罪之身,能有一口吃的,也应该知足了,哪里还能勉强其他。”
“可是娘娘,这饭菜都馊了,要怎么吃啊。”玉儿瞧着桌上的残羹,直倒胃口。
云缀儿走上前去,瞧了瞧,淡淡说道:“把它们用水冲洗一下,除一除馊味,也可以吃的。”
玉儿蹙眉撇嘴,不情不愿地端着饭菜拿出去冲洗。
忙了大半天的主仆二人终于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吃饭。
玉儿强屏住呼吸,咽下了几口饭菜,就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阵阵反胃。玉儿不敢言明,偷眼瞧看了对面泰然饮食的云缀儿,心中一阵酸楚。
如果皇上看到自己曾经最心爱的妃子,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心中会做何想。
无情最是帝王家,转眼恩爱无踪迹。
玉儿越想越难过,不由得又偷偷地落了几滴眼泪。
大病初愈的皇后贺兰蝶梦一听说南宫如被处死,云缀儿被打入冷宫,就不顾自己还有些孱弱的身体,跑到骄阳宫,向皇太后贺兰嫣求情。
“梦儿,你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就跑出来了!”皇太后贺兰嫣看到贺兰蝶梦身体虚弱的样子,满是心疼,起身拉着贺兰蝶梦的手,让贺兰蝶梦坐在自己身旁。
“梦儿不孝,这些日子里身体抱恙,没能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恕罪。”贺兰蝶梦颔首道。
“什么请安不请安的,只要我的梦儿身体能康复,那些繁文缛节都不重要。”贺兰嫣对贺兰蝶梦是真心喜欢又疼爱。这若是换做其他妃嫔,贺兰嫣还指不定会如何数落管教一番。
贺兰嫣的目光里充满着慈爱的柔波,她对贺兰蝶梦的喜爱更甚于对皇帝赫连瀛彻。
贺兰蝶梦顺着太后贺兰嫣的话,继续说道:“太后对梦儿的宠爱,梦儿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报答。常人们都道皇太后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殊不知,太后您是何等仁慈博爱!竟对梦儿都视如己出。”
贺兰蝶梦的话,说得太后贺兰嫣心中受用,慈祥地笑容泛在脸上,爱抚着贺兰蝶梦的手,微微点头。
贺兰蝶梦见贺兰嫣难得开心,于是话锋一转,求情道:“太后您慈祥地就像是一尊活菩萨一样,所有围绕在太后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太后的关怀和慈爱。那么,太后您可否也对滢妃慈爱一点,用您的宽恕和博爱来感动她,放她出冷宫,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回到皇上身边,我想滢妃一定会对太后您感恩戴德的。”
贺兰蝶梦说罢,太后贺兰嫣原本如骄阳一般灿烂温和的笑容,倏然凝固,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的晦色。
“原来梦儿此次来哀家的骄阳宫,是来为滢妃求情的。”贺兰嫣点破道。
贺兰蝶梦自知自己的心思瞒不过贺兰嫣,只得实话实说。
贺兰蝶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颔首祈求道:“还请太后开恩,放过滢妃这一回吧!”
“地上凉,你的病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