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鬼王的臣民啊。
同样也是他们最为忠诚的子民。
盛钰一开始并不是自愿接过贪婪王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已经完全代入了这个身份。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贪婪,也总感觉鬼怪们不该如此,他们应该在王的庇佑下安然生存,幸福美满,而不是身涉险境,九死一生。
他不想让鬼怪们遭受这样的劫难。
廖以玫轻轻开口:“盛钰,你去那边吧。用防护罩隔离开神明,替我护人类同僚,替我守胖子,再替我为我的子民遮风挡雨。”
盛钰仿佛明白了什么,咬牙说:“我护他们,可以。但你呢,你又该怎么办?”
“我给你看个东西。”
廖以玫看着他,眼眶微红。
以前遭受再大的磨难,受到再大的苦痛,她从来都没有低头放弃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露出最为脆弱的一面。
她好像很怕,看上去快哭了。
深吸一口气,廖以玫缓缓抬起没有握住魂火的那只手,将卡牌亮给面前的两人。
视线刚挪到卡牌,盛钰呼吸就一滞。
就像是明珠蒙尘,本来应该光鲜亮丽的卡牌变得乌黑一片。就连上面的字迹也无法分辨。
之前在海底盛钰就注意到不对劲,但他以为是海下没有光的原因。现在天光破晓,魂火魂能,还有箭光,各种各样的光辉交相辉映,导致整个海面亮如白昼,然而这张牌还是一片灰暗。
傅里邺一看见那张卡牌,神色就微微一变,下意识将右手掌心藏于身后。他本来就处于较为靠后的位置,因此盛钰和廖以玫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沉默几秒钟,廖以玫嗓音干涩道:“我好像已经……失格于我的王位。”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胖子的方向。
后者还是在与神明相争,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正不断的咳血。在他身前,是数以万计的神明,身后更是无数受苦受难的平凡人。
要不是魂火一直被侵蚀,单凭胖子和鬼怪,是绝对拦不下这些死前奋力一搏的神明。
收回视线,廖以玫开口:“只要魂火被侵蚀干净,那些神明就会消失的彻彻底底。现在放它跑,玩家们来不及逃进隧道的。总有人要留下来拦魂火,我学了游泳,水性变好了,这个人由我来当,最为合适。盛钰,我从来没有拜托过你什么,我、我现在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你帮我和胖子说,要照顾好自己,善良不是他的错,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又怎么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还有,万一再碰见喜欢的女孩,打牌的时候不要光想着赢,让一下那个女孩子。时间会证明,他值得被爱,本就应该幸福。”
“这话你自己去和他说啊!”
盛钰气血上涌至头顶,上前拉住廖以玫,想要强行带着她走。
廖以玫闪身躲避,坚定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了解我的,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无论后果怎样,我都不会后悔。”
顿了顿,她眼角微弯,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说的话只是以防万一呀,别忘了我可是能自愈的。大不了等魂火消失,我一个人游到隧道。沿路神明伤不了我,我可能就比你们晚一点到而已。”
盛钰终于放弃带她走,沉着脸说:“你跟我保证,你一定会过来。”
就算不能进隧道升楼,也要活着离开副本。
“好,我向你保证。”
廖以玫重重点头,随即看向傅里邺,喝道:“快带他走!”
话音刚落,傅里邺拽过盛钰的手臂,带着他在汹涌的海浪中向前游。
离魂火越远,周身灼热感就越少。
盛钰慌乱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廖以玫。
刚刚谈话的时候,廖以玫神色一直如往常般坚定,在他们二人转身之际却忽然低头,仓促的背过身子,胡乱的擦拭眼泪。
见状,盛钰心中更为悲切。
这一路几乎是被傅里邺架着往隧道方向而去,游了近百米他才回神。
所有他经过的地方,白色的防护罩就像它原本的主人所愿一般,牢牢将神明阻拦在外。玩家们在死线边缘存活下来,见到盛钰过来,宛如看到救星来临,纷纷崩溃的大哭出声。
他们跟在盛钰身后,逐渐形成一个十分庞大的‘军队’,跟随他一同靠近隧道。
玩家们得救了,鬼怪们得救了。
胖子便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耗费太多的力气,到最后也是被盛冬离连拖带拽到隧道附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他愣道:“小美呢?”
盛钰说:“在拦魂火。”
胖子一惊:“什么?!”
红毛刚刚可是围观了全程的,他浑身狼狈,哭的也十分狼狈,“你难道没有发现神明们变得越来越泄力吗?要不是她拦住魂火,一直在消耗魂火,说不定现在神明们早就借助魂火恢复实力,到时候连这个防护罩都拦不住他们!”
随着红毛嘴巴张张合合,胖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难看。
见状,红毛不忍的安慰他:“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她不是能自愈嘛,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不能爬到上层。而且你看隧道身处。”
胖子没反应,盛钰随着红毛的话往内看。
那隧道黑漆漆一片,大约百米的地方有一层亮黄色的薄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