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进去的时候，像是迷失了方向，又像是到了极乐的天堂，烦恼一瞬间烟消云散。那时候，符乐也只是觉得，这烟确实是个好东西。

第19章

我会想念你，在加拿大每一个晴朗的天气。

思念，远比陆非想象中来得频繁。把过去的十八年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地拿来回味，也不足以填补这三百六十五日的空白。

来加拿大之前，陆非迷茫过好一阵子。

他曾经很努力地学习，想要考入最好的外语大学。上大学后，本该轻松的课业，陆非却极为重视，并且乖巧地讨老师的欢心。陆非不是天资聪颖的孩子，也没有学习语言的天赋，严谨而又繁琐的法语，时常令陆非头痛不已。可是，一想到他和符乐的未来，陆非就强迫自己付出更多的艰辛，成为最优秀的学生。这一切，都是为了符乐，为了实现与符乐一起去法国的梦想。然而，当陆非看到符乐被叶情挽着手臂时，他并不感到悲痛，只是，他找不到自己了。无论是在陶然亭公园的秋千上，还是符乐偷吻陆非的地方，都找不到陆非的影子了。而陆非的世界里，每一个角落却都留有符乐的印记。符乐在公园的人工湖面上打过水漂儿，在胡同里举着竹竿骑过“大马”，在护城河边的石头上刻过“陆小非和我到此一游”，在八一湖的桥上往水里扎过猛子。

到处都是你，而我又在哪儿呢？就当作是我的任x_i,ng吧。我只是想要证明，没了你，我一样能活。

直到陆非来到加拿大一段时间后，他才明白，他所想要证明的事情是多么可笑。因为，答案早已清晰明了：

没有你，我可以活下去。但那活着的人，却不是真的我了。真正的我，已经随着你，一起去了。

陆非突然想去护城河了，想看看那块刻着字的石头还在不在。无奈他人在加拿大。终于，在离开中国半年之后，陆非第一次拨通了符乐家的电话。

“喂？”电话没响几声就被符乐接了起来。陆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听到符乐的一个“喂”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

经过深思熟虑，并且意识到这是国际长途的时候，陆非才回了一个字：

“喂？”

“……陆小非？”

那句“陆小非”叫得亲切，叫得自然，叫得陆非的眼泪儿一下子窜出了眼眶。陆非只顾着抹眼泪儿了，半晌才说了一句：

“你说，那块石头还在么……”

“石头？哪儿的石头？”符乐一愣，不知道陆非说的是哪块石头。是他俩那年第一次结伴外出，从北戴河带回来的鹅卵石？还是偶然在院门口发现的那颗，纹理像是“非”字的小石块？可它们都被陆非带到加拿大去了。

“护城河边上的。”

符乐听出陆非的声音有些颤抖，微一皱眉，点上一根万宝路。

“怕是没了吧。石头不在没关系……咱俩的感情在，不就行了么？”符乐抽了口烟，接着说，“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去那儿看看。听说今年夏天护城河就会放水了。”

剩下的半年，陆非可算是有了盼头，他这才想起要欣赏一下魁北克的美景。看枫叶是没戏了。陆非初到这里时，是赏枫的好季节，道路两旁的枫树层叠迤逦，呈现醉人的深红色。可他当时无心赏枫，正为了误会符乐的事懊恼呢。回国的时间是八月，九月下旬才是赏枫的最好时机。看来这遗憾，是注定要留下了。

幸好，我们之间没有留下遗憾。

魁北克，可以再来；爱情，却不一定回得来了。

第20章

符乐提心吊胆地过了大半年，终于盼到了陆非的电话。他是了解陆非的，他知道陆非离开中国之前，对他的视而不见是在为叶情的事闹别扭。而陆非得知这是个误会之后，在过去的半年里毫无音讯，是在为自己的任x_i,ng而懊悔。陆非是个死心眼儿的人，如果不能彻底想明白一件事，他是不会放手的。这也是近一年的时间里，符乐不去打扰陆非的原因。他想要陆非想清楚，如果连双方的父母都可以承认他们的感情，那还有什么能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呢。

在电话里听起来，陆非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符乐也终于可以安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指间夹着万宝路，符乐斜靠在简易沙发上，等待着端坐在他面前的父母大人发话。实际上，他们只有在做毫无意义的决定时，才会正色地坐在一起谈谈。比如，给符乐生个小妹妹供他培养异x_i,ng情节和娈童癖。再比如，现在，他们在商量着要不要把符乐送进戒毒所。

在符乐看来，这件事的确是毫无意义。因为陆小非的心回来了，陆小非的人也会在不久后回到中国，回到符乐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使符乐心烦了，他只需要暂时离开学校，待在家里，戒掉那该死的毒瘾。

可是，在符乐的爸妈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们认为只有进入戒毒所，符乐才可以彻底断了对白粉的念想。只是，他们不知道，戒毒所里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也不奇怪，他们一直过着老实本分的生活，从没有接触过有关于毒品的一切。

“乐小子，听妈一句话。咱就去三个月，三个月你就能戒掉那玩意儿了。”

符乐妈的苦口婆心令符乐烦燥不已。他不明白为何爸妈一定要逼着他进戒毒所，去受那非人的待遇。吴小千是进去过的，出来之后不但毒瘾没戒，还被整得不成人形。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