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青岭坐起,让身后的人慢慢给他把头发结起来,听这孩子说到纹饰便很认真的问:“哦?都学到什么朝代了?”
漫天轰大雷啊,余寿田就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不,不知道啊?就,就学到了车骑,战骑,斗虎,马骑……”
佘青岭丝毫听不出孩子的为难,倒是等身后人给他扎好发巾,他这才笑着问吉祥道:“我竟不知张正辞有收集拓片的习好?”
张正辞是张婉如的爹。
佘吉祥捧着袜子帮他套好说:“张大人家几代人都好古,您竟不知?”
佘青岭想了下,笑着摇头:“年头太久,记不得了。”说完又问满额头是汗的余寿田道:“你也不必慌张,你是你爹的儿子,学不好也没什么人说你,倒是你的爹本事你学了几分?”
这次陈大胜便有的说了。
他笑眯眯的边指派人给自己爹摆朝食边说:“这个我知道,这小子伶俐的很,他爹从柳大雅那边摸来的腰刀技,他看两次便会,上次我回来跟他耍着玩儿,他还能跟我支应个几下,这一路到走的很通,不是那种愚笨走套路的。”
佘青岭心里很有个内外之分,终就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多挂了几分笑的问余寿田:“我记得你这娃儿?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余寿田总算松了一口气,便道:“是,今日十五岁第一日了。”
十五岁第一日了啊,佘青岭闻言便笑了起来,笑完才愉悦的说:“好!好,咱家这一代也有成丁的娃儿了,不错不错,若这样……”
他认真的对余寿田道:“过了年节,你便去外卫先蹲几年,庆丰右卫离的家也不远,你且去那边做个入流的小旗,待过几年你父亲从南门下来,再调你入内卫。”
余寿田不懂自己被安排了,便傻愣愣的说:“啊?哦!”
陈大胜失笑,上前就对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道:“傻小子,这就当官了!还不谢谢你佘爷爷!”
这就当官了?!
余寿田不知道自己当的是什么官,却也是高兴的,他站起来跪下给佘爷爷磕头,磕完便听到他佘爷爷打发他说:“成了,这也叫当官,我是怕他疯玩学坏了,你去玩吧,可怜的娃儿,以后便没有这好日子了。”
为什么是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余寿田是听不懂的,怕问读书,他赶紧告辞离开,又到了前面给小婶娘磕头,她小婶娘听完才说,他佘爷爷给他安排了个八品小旗,以后他要管着十个人了,一月还能拿六贯钱,一年能吃上皇粮禄米七十二石,只这一日起,每月十贯的月钱却是没了?
就没了?余寿田心肝破裂,又是一阵的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