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清早起身去祖母处问了安,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回院子吃了早饭又上床补了个回笼觉,这才起身。
蒹葭进屋伺候她梳洗。
“哥哥清晨出去可回来了?”云娇问道。
“不曾呢。”蒹葭脆脆的答了一声。
把云庭许久不回家,昔日好友们听说他回来了,便叫他去吃酒,又要参加甚的诗会,雅集,数不胜数,是以这几日他皆是清晨出门,黄昏才归。
“姑娘起来了。”李嬷嬷端着个青花的瓷盘子,里头放着两只白水煮蛋,缓步进来了:“姨娘早饭时给姑娘留的,放在炉子上温着的,姑娘趁热吃了吧。”
“我不饿。”云娇早上吃的不少,这刻儿不得胃口。
“不饿也要吃,姑娘长身子呢,要多吃多睡才能长个儿,长的比姨娘高才好。”李嬷嬷拿起一个鸡蛋,硬塞在她手中。
“好吧,那我就吃一个。”云娇讨价还价,两个实在吃不下。
姨娘个儿不算高,这些年也一直忧心她长不高。
她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哥哥长的那般高,她觉得自个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那还有一个,留着你下傍晚吃。”李嬷嬷将另一个鸡蛋放在桌上。
“好。”云娇敲了蛋壳,在手心揉了揉,将鸡蛋剥出来咬了一小口。
“姑娘,今朝可是二十八了。”蒹葭忽然道。
云娇唤缓缓将鸡蛋咽下,停住口瞧向她问道:“父亲与母亲可带着二姊姊出门了?”
“卯时便去了。”蒹葭笑道。
“可有消息穿回来?”云娇问。
“不得。”蒹葭摇头。
“想来一切顺利吧。”云娇也不多想,三口两口将那鸡蛋吃了。
“娇儿!”
忽闻把言欢在外头唤她。
“哥哥!”云娇拔脚便往外跑。
“我的小姑奶奶,你慢着点!”李嬷嬷跟在后头叮嘱:“别摔着了,一见你哥哥便没了平日里文静的模样。”
“哥哥今朝怎舍得这般早便回来了?”云娇笑嘻嘻的瞧着把云庭。
“原来的账房刘先生找回来了。”把云庭靠在她耳边小声道。
“当真?”云娇满面惊喜。
“自然。”把云庭后退一步笑道:“哥哥何时骗过你?如今再请个伙计便妥了。”
“嗯。”云娇点头,在心中盘算着。
“你瞧着那头还有何需要我去打理的?”把云庭问她。
“我如今还不曾想好,到时再说。”云娇回道。
铺子的事,是该好生考虑一番。
“是绍绍回来了?”钱姨娘听了声,也从屋中出来了。
“娘,我还要去呢,他们在外头等我。”把云庭道。
“你少吃些酒,伤身子。”钱姨娘叮嘱道。
“我晓得。”把云庭应了一声去了。
却说那头,把云妡相了亲回来,脸色却不大好看。
把言欢只顾着欢喜也不曾注意到女儿情绪不大对劲。
知女莫若母,连燕茹倒是早已察觉了。
待把云妡回了院子,也跟着去了。
“招招,你怎的瞧着不大高兴?”她有些不懂了,女儿不是一向心属那盛鹤卿吗?怎的得了钗还不欢喜了。
“母亲,别叫我‘招招’。”把云妡有些心烦。
“瞧我,又给忘了。”连燕茹忙哄着她:“怎了,你同母亲说。”
把云妡咬唇,半晌才红着眼睛问道:“母亲,我能不能不嫁了?”
“这,这是为何?”连燕茹有些意外。
“母亲,你别问了,我只问你行不行?”把云妡心中不快,连带着口气也不好。
连燕茹也没了耐性,板着面孔道:“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要喜怒不形于色,你瞧瞧你现下的模样,对得起我平日里的教导吗?你朝谁板着脸?这样的脸色又想给谁看?”
“母亲!”把云妡顿时流下泪来。
“不许哭!”连燕茹怒斥一声:“有话便说。”
“母亲不曾瞧见他腰上那荷包,是谁的绣工?”把云妡抽噎着将哭声咽了下去。
“你能瞧出是谁的绣工?”连燕茹狐疑的瞧着女儿,心中觉得有些蹊跷。
难不成那荷包是哪个女子亲手绣的?
不过,盛鹤卿身边便是有个把女子,也该是如此,大户人家的少爷,哪家没几个通房?
这些,把云欣心中都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这荷包都贴身带着,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女儿能有此警觉,也是得益于她平日里的教导。
“母亲,那是四妹妹的绣工!”把云妡说着终是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
“胡说!”连燕茹第一个便是不信:“你光扫了一眼,便能瞧出是你妹妹的绣工?或许是旁人的,只不过手法与她相似呢!”
“那黄山云海图,是我亲手绘制给四妹妹的!”
把云妡此刻不曾气的跺脚,便已是忍耐到极致了。
“怎么说?”连燕茹皱起眉头。
若是真的,这事便棘手了。
把云妡与徽先伯府做亲这事,帝京已有不少人家得了风声,前些日子出门,还被那些长舌妇打趣了一番,都说她养了个争气的好女儿,叫她好生得意了一阵子。
如今事情已到了这一步,都快下定了,忽然反悔,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若是再反过来将四丫头嫁过去,怕更是要闹的满城风雨,成为整个帝京的笑话。
“有两三个月了,那日她来寻我,说成日里绣些花鸟鱼虫的没得意思,叫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