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很久，最後还是决定要找她。到了医院，才被告知她正在休假。三个月的长假。

她笑着，喝了一口红酒，闭上双眼，仰着头，不作一声。直到换了一首曲子，才缓缓张开眼睛，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按了键，重新播放刚才的曲子。

「想休息呀！」又再喝了一口，「别忘了我身体里有法国人血统，不能持续工作太久。」

「你不曾请过那麽长的假。」

「nono.」她摇了摇头，稍稍侧着脸，微笑，「rt…y.」

顾日乔顿时语塞。这麽想来，她才意会到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反倒是自己的过去，关於父母的丶郭芯慧的丶顾晖的，她都全跟她说过；而且，也不知道是她有着非凡的记忆力，还是单纯地因着她在意，只消一说，所有的细节她都记住了。彷佛，她曾影子般跟自己一起经历过这一切。

「和侯芯慧之间出问题了？」她站了起来，走到顾日乔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沿着那曲线往下移，「找我商量来了？」

「s…我…」

「说吧！」手停在腰间，便拉了回去。她不经心地浅笑，往水吧後走，「就算你现在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也不改变我们一直的相处方式。okay？」

顾日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看着高崇亚在水吧下取出另一瓶红酒，开了，放到一旁。然後里掏出一根香烟，衔着，拿来火机将它燃点。那本该拿手术刀的手姿势纯熟地夹着香烟，让她得以自由地抬头，往空中呼出一缕烟。看着，顾日乔不自觉地看得入了神。

曲子又换了！她悠然地走到刚才躺着的地方，俯身拿过置在地上的遥控器，按了键，又换回刚才的曲子。她似乎没有设置单曲重播的意思，像是喜欢重覆着这样的动作。至於顾日乔，她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像是勾了在她身上一样。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跟前，手指头轻触她的唇，才把她的魂招了回来。

「怎样？还不想说吗？」

说罢，又再是那不经意的浅笑，她转身准备往什麽地方走。顾日乔却一把抱住了她，脸贴在她的脑後，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高崇亚稍稍顿了一顿，便又微笑，双手握着顾日乔抱着她丶在她小腹上握着的手。她太了解顾日乔；比任何人，包括顾日乔自己，都要了解。每次她遇上无法理清的事情，就会忽然孩子气，抱着她不放。有时候，她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在顾日乔的潜意识里，是以母亲的型像存在。或许，那和真相亦相去不远。

「她说，想过离婚。」

「那很好。就离婚吧。」

「我…我值得吗？」

高崇亚稍稍用力，拉开了顾日乔抱着她的双手；转过身来，她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她孩子气的脸，认真地细看。其上，是因着一堆思维纠结而紧扯在一起的眉头；眼睛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她的倦和无助，薄薄的双唇显然不能言语。她浅笑，轻吻在其双唇上，紧接着故意放慢了速度丶但无减炽热的舌吻。

「我回答你了吗？」她说。在二人吻至缺氧而稍停的一瞬。并顺势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她不比我爱你吗？」

「要拆散别人的家庭…」

「难道她一直不离婚，你就不是在拆散别人的家庭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小三。」

顾日乔犹豫了一瞬，直到高崇亚坏坏地笑着，她才回过神来。

「除非妳们只是玩票性质，要不然就没有多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