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三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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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又似飞鸿，从那雪泥上轻轻踏过，痕迹便又被轻柔如云的白雪掩去，令人无从察觉它的消逝。

九月初三。

今日虽不是什幺节日，然皇城却热闹非凡，尤其是昇星街及降月路，更是一大清早便有小贩来摆摊，喧闹程度简直可比过年节。

或许别处的人还不知晓，可只要是天玥皇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少年丞相有多厉害。

尚只是位状元时，便敢自称为相去大理寺伸冤，事后更令多年来从未立相的新帝立了位丞相，就连丞相伸冤要告先皇，皇上也准许了，甚至还派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一齐审理，由此便可见这位丞相的受宠程度及其臣府之深——忌妒的官员们窃窃私语，说到底，他们就是看不起这毛都没长齐、眼睛比女子还水灵的银髮少年。

今日，正是萧家平反之案开堂公审的日子，按照过往法规，若是被告已逝，便由被告的家人代替被告起诉，而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受审的，所以代替先皇的自然成了苏太后。

「升堂——威武——」大理寺判堂两侧的官差面容刚正威风凛凛地喊道，喊声几乎响遍整个皇城。

几近所有的老百姓都聚集到了大理寺外，瞅着眼儿直往里瞟，没办法，人的八卦心和好奇心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

「传原告上堂！」大理寺卿狄元杰一拍惊堂木喝道，而两侧的官差也跟着齐吼：「传原告上堂——」

身穿正一品官服的萧韵迈步走至前，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一头不用斗笠掩盖的银髮在阳光的照映下显现出一种柔和而耀眼的光芒。

「见过皇上、狄大人、柳大人。」他垂首一揖，然后走向左方的木椅坐下。

「传被告上堂。」刑部尚书柳青然语调依旧波澜不惊，「传被告上堂——」官差们精神地吼着。

太后苏芷妍神情矜贵，她朝判堂上的三人轻轻颔首，随后眼神意味不明地瞥了萧韵一眼，优雅而矜持地走向右方的椅上坐下。

因为原告和被告身分特殊的原因，所以他们并没有像普通审判一般跪在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面前，而是分坐在两位判官的左前及右前方。

一袭明黄龙袍的姬天澈坐在刑部尚书的旁边，目光冷漠，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作停留；狄元杰和柳青然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只是狄元杰气质偏温文，而柳青然身上又多添几分肃穆刚硬。

对面的苏太后虽已年届知命，却不减其美艳，隐约可看出当年的风华，她脸上带着矜尊与高傲，然而对这场有辱皇家门面的审判，脸色却丝毫看不出不悦，反而还隐隐有丝难察的笑意，萧韵揣测，若非太后水太深，就是她精神有点儿问题。

「当年萧家通敌叛国之案，先皇因不明原因，并没有完全按照正常程序走，从而造成萧家灭门惨案，今萧相提出了人证及物证，本庭认为萧相所言为实，太后，您可有话说？」狄元杰再次一拍惊堂木，眼神凌厉而清晰。

「哀家要人证对质。」苏芷妍低头玩弄了下涂着艳红荳蔻的指甲，语气傲慢，带着一丝不屑道：「先皇岂是汝等可随意汙衊的！？」

狄元杰眉毛微微一抖，并没有理会太后的话，逕自喊道：「传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