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一年
九月,皇上南巡起銮,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随行。
苏公公一路跟着四阿哥蹦跶的很欢,往南边走与往北边走景致是全然不同的,还保留着上辈子怀旧情结的苏伟一早就想看看古时的江南水乡是个什么样子。
温宪公主的案子如四阿哥所料,暂时搁置在了京兆府,皇上似乎也没有再多加询问。朝堂上,纳兰明珠虽还担任内大臣之职,但与索额图当初不同,自打康熙二十七年被参结党营私,皇上对纳兰明珠再未像从前一样重用。朝中众臣之所以忌惮纳兰明珠,主要还是因明相曾官居内阁十三年,门人满?”见弘晖等出了永和g,四福晋才转身问道。
德妃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老四这次随皇上出巡,可有带哪位格格随身服侍?”
福晋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贝勒爷出门一向不喜内眷跟着。”
德妃放下茶碗,屈肘靠在背椅上,“那耿氏入府也有半年了,当初特意挑地好生养的身子,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半点儿消息?是老四g本不往后院去,还是府里有什么猫腻儿?”
“额娘明鉴,”四福晋闻言,慌忙起身道,“儿媳虽比不得额娘,但后院的几人尚算安稳,断无嫉妒争宠之事。贝勒爷近来几个月都有在西配院留宿,只不过,还是偏宠李氏与武氏多一些,耿氏虽是好生养的身子,但与贝勒爷见面甚少。”
德妃叹了口气,“不是额娘逼你们,如今成年的阿哥渐多,胤祥、胤禵的婚事,皇上都开始张罗了。老四本就年长,总不能在子嗣这儿接连被弟弟们落下吧。胤祺就不说了,现在连七贝勒胤佑都三子四女了。”
“儿媳惶恐,”福晋低眉敛目,“贝勒爷醉心政事,日日苦读,确实不热衷内院之事。儿媳也曾多次劝说,但——”
“好啦,”德妃打断福晋的话,语气淡漠,“老四不愿往后院去,究其g本还是没人能抓住他的心。否则有人陪着,伺候着,怎么会不愿过去?近来,皇上曾提起过老八的福晋,对胤禩一直没有子嗣的事儿颇为不满。老四这儿,皇上也总是问起,好歹你有弘晖,还能对付一二,可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儿媳明白,”福晋垂首应诺,“等贝勒爷回府后,儿媳一定多加促导,不让额娘费心。”
德妃点了点头,“不只格格,你自己也得多多努力,就弘晖一个嫡子,怎么也单薄了些。至于你们府上的人,还是太少了。那李氏、宋氏年纪都不小了,等过了年,额娘再跟皇上提一提。”
“是,谨遵额娘吩咐,”福晋微抿薄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南巡大军,驾过景州,皇上带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幸开福寺。
太子一路行从低调,到开福寺相当诚心地祈祷上香,皇上见了也没多说,让十三阿哥陪着太子,叫上四阿哥跟着自己往寺庙后头转了转。
走过开福寺最后的药王殿,一路石阶扶摇直上,康熙爷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上走,语气恬淡地对四阿哥道,“秋日出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亦有景可观。”
“皇阿玛说的是,”四阿哥由后应了一句,时不时地回过头,装似无意地瞅两眼越爬越慢的某位公公。
康熙爷站到了一处平台上,眺目远观,“这开福寺的后山虽小,但视野却还算开阔,能看到景州全景,不至一叶障目。”
四阿哥抿了抿唇,直觉皇阿玛的话有深意,一时却也参不透,只能模棱两可地道,“皇阿玛是天子,站得高忘得远,一叶障目也不过一时片刻而已。”
康熙爷转过身子,看着四阿哥道,“所谓管中窥豹往往就是从那一时半刻来的。为君者,哪怕是区区一瞬,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