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然按照萧子翀的要求,要把高一上下册的所有课程都进行系统性地复习,还要完成萧子翀让他做的习题。
萧子翀则在对高二的所有课程进行复习了。
见萧子翀将高二的知识点进行系统性分类写在笔记本上,又已经做完了高二的习题册, 闫然非常吃惊。
闫然在吃惊之外, 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在两人休息, 萧子翀看电视的时候, 闫然问他:“你是不是准备高二就去参加高考。”
萧子翀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点头说:“是的。我本来初中就要跳一级的,但我爸妈认为我语文和英语不扎实, 知识面不够广,说我本来就比班上同学小一些, 不成熟, 不让我跳级。现在读高中了,高三基本上都是复习,这样我高二参加高考,就挺好的。”
闫然瞬间心一堵,他知道自己应该为萧子翀高兴, 但他实在没有那么高兴, 因为萧子翀高二就参加了高考, 那自己和萧子翀相处的时间,可能就只有接下来的一年了。
即使萧子翀高二就参加高考,少了一年复习时间,但闫然不觉得自己高三参加高考可以考到萧子翀的学校,要是不是同一所学校,又相差一个年级,以后的人生里,基本上不可能有多少相处的时间和交集了。
闫然本就是个感性的人,大概是天赋有限,知道自己能得到的上限是什么,对人生的追求一向是“稳扎稳打”,梦想里从没有任何好高骛远的东西。
这样的人看似无趣又脆弱,其实反而更皮实,人生也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但是,就是和萧子翀的将来,实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和萧子翀成为朋友之前,闫然所见的萧子翀,也是长辈们眼里的萧子翀,是沉默优秀礼貌疏离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优等生,但没有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和萧子翀成为朋友之后,闫然明白萧子翀有一颗热烈而激情澎湃的心,有追求更好更高更远的渴望,他对更广阔的未知世界有自己的追求,绝不甘于平凡。
闫然怔怔看着萧子翀,好半天没有回应。
萧子翀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说:“喂,你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啊!”
闫然抿着唇,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情绪,点了点头。
萧子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胡思乱想什么呢,即使我真的高二考上了我想去的学校和专业,我们也依然是好朋友啊。”
闫然又点了点头。
萧子翀道:“再说,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话一出,闫然突然转过了头,将脑袋埋在了沙发扶手上,掩盖住自己泛红的眼眶。
萧子翀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背脊,说:“喂。真这么舍不得我,以后你可以考我去上学的学校嘛。”
闫然突然就抬起了头来,眼中的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他说:“你明明知道我考不上。你说这句话,就像要求一座小山,让它长成和喜马拉雅山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萧子翀有些窘迫,他没想到自己那句话让闫然反应这样强烈。
闫然的眼睛那么大,眼皮又那么双,带着眼泪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很有自责内疚的感觉。
萧子翀沉默地看了他一阵,突然说出了一句经典:“那你要我怎么办?”
讲完这话,他和闫然都愣住了。
闫然自然不能要萧子翀为了自己怎么办,他根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权利,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心思,他就只是一时受不住,情绪没有被控制住而已。要是只是他一个人待着,他过了这情绪激荡的时候就恢复正常了,但偏偏这时候和萧子翀在一起,让萧子翀看到了。
而萧子翀也知道,自己这句话,不仅毫无意义,而且是继续向闫然的伤口撒盐。
闫然咬着牙想逼回眼泪,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但根本做不到。
萧子翀在窘迫了那一瞬之后,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他突然想到他妈为他讲的那个就在同一个m市里的那个五岁小孩儿的事,一个出生没多久,就被家人感染了艾滋病毒很快就会死亡的小孩儿,他妈说:“有些人,自从出生,就没有任何选择”。
爱是一种比其他情绪更加沉重的责任和负担。
萧子翀红了脸,真诚地看着闫然,道:“然然,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有你的人生追求和目标,你按照你自己的步子往前走就行了。反正,我们不管在哪里,总一直是好朋友的,对不对?现在有飞机,有电话,有网络,只要想交流,在哪个天涯海角都可以的。嗯,就是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在友情上,也是可以的。”
闫然被他逗笑了,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我又没有怪你。就是突然有点难过,现在已经好了。”
萧子翀也早就发现闫然是这种人了,在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上,闫然特别敏感,既容易发现别人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他也很容易受这些感情方面的事吸引,也容易对这些事感兴趣,但要说他真的对这些事的关注多么深刻持久,又不见得,他很容易很快就转移注意力。
萧子翀就完全不是这样,他对“感情”的事既不敏感也不太感兴趣,但是要是有感兴趣的和引起他注意的,那他就会长时间的持续性地进行关注。
萧子翀的妈妈傍晚下班后,会为两人的提意见。
第一天晚上,他们要做好的大纲。
吴岚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