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长久以往，温书已经接受了普通的事实，她情绪没太大的波动，只点头，像在敷衍夏凌。

夏凌气笑了：“你为什么要觉得你普通？”

“就是普通啊。”温书给夏凌举例：“你看我小时候学什么什么不会，不像我姐，而且我还耽误我姐学习。”她语气里满满都是‘你看看我多差劲’的意思。

夏凌反问：“你觉得你姐接受能力比你强？”

温书点头。

“你姐当时几岁，你当时几岁？你姐比你大，接受能力比你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温书辩驳：“可是我成绩就是没我姐好啊，脑子也笨笨的，学什么都没天赋，也没什么特长。我小时候其实上过很多兴趣班的，可惜都一知半解，什么都学不会……”

“那是你一开始就觉得你比你姐差！”夏凌难得高声。

心脏像被什么紧紧攥着，疼到不行，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情绪和缓：“你姐是你姐，你是你，就算你成绩不好，脑子笨笨，你也不普通。”

夏凌将温书抱在怀里，喟叹一声：“你不知道你在我眼里有多优秀。”

优秀到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明明可以在一起了，她都难免会问自己一声她到底配不配得上。

温书从夏凌话语里真切感受到了心疼。

虽然谈起这些话题对现在的她而言已是无关痛痒，但夏凌的落寞情绪好似感染了她，她想要安慰她：“这没什么啊，普通也没什么不好，普通挺好的。”

夏凌又被她变相的宽慰逗笑了。

确实，要是这个傻子不觉得自己普通，那她就别想和她在一起了。自私的看，普通确实挺好。

夏凌还紧抱着她不放，但她又不说话，时间久了，总是仰着头的温书也有些难受，戳了戳她：“你在想什么？”

“在想——在普通外普通的我差到了什么地步？”

夏凌又一次感觉到恐慌了。

她高中那个鬼样，搁温书眼里不得到了回炉重造的水平？

“你想什么呢，你这么优秀。”温书拍了拍她。

夏凌纳闷，又好奇：“我怎么优秀了？”

“……”这要她怎么说？温书纠结了一会儿，索性直接夸：“反正你就是优秀。”

夏凌一怔，随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幸好，幸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幸好。

缠绵的拥抱被温书的手机铃声打断，温书一看来电人是温习，慌慌张张推开了夏凌。这多余的行为仿佛温习就在暗处盯着她，尤其她还口型示意她：我姐。

夏凌失笑，嘴抿成一条线保证自己肯定不出声，很是无奈看着温书接起电话。

几句话讲完，温书答：“我得去一趟我姐家。”

“怎么了？”嘴上虽这么问，夏凌还是老老实实开车。

“我姐，她嫌我放在她家的海绵宝宝拖鞋和抱枕损毁了她在助理面前的形象，让我立刻把这些东西带走！”温书声音听着像是生气，但细听又有几分高兴的。

从温习的简短抱怨中温书就能想到，助理给她送文件时看到满屋的海绵宝宝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画面还挺逗，尤其配上她姐姐高贵冷艳的脸。

温书心里乐开了花，好笑似的提议：“哈哈哈不然我不带走了吧？”

夏凌语气诚恳：“不行。我家正好缺，先放我家吧。”

“……”那也行吧。

开到分岔路，夏凌又想起她还不知道温习家的地址，趁着红绿灯的间隙问了声：“温总家在哪？”

温书：“丽景华苑。”

闻言，夏凌一顿，食指无意识敲着方向盘，似是随口问道：“既然是你姐家，那你之前干嘛骗我说这是你家？”

温书不解了：“我什么时候骗你说是我家？”

“就我送你书那次。我当时本来还想帮你把书搬回家，你让我放保安室……哦，我们当时还在停车场碰见你姐了。”

她一说书温书就想起来了：“那次因为是我姐让我去她这儿。”

温书又小声抱怨：“还不是你，无缘无故送那么多东西，害得我姐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把我叫回去问情况。”

夏凌很有兴趣：“那你和你姐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温书瞥了她一眼：“你当时和我说你有喜欢了十年的人啊，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时的她哪能想到，夏凌这套路真是一环扣一环。

夏凌理亏，也心虚，将话题转了回来：“这么说你不是故意要瞒着我你家的地址？”

“我干嘛要故意瞒着你。”

夏凌舒坦了。

她当时还以为温书因为膈应她，连真实地址都不愿告诉她，还故意骗她……堵了很久的石头移开，夏凌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可能是这毛顺得实在太舒服，甚至顺得夏凌有些飘，她情不自禁又问了声：“所以在我坦白我们认识之前，你其实就喜欢我了吧？”

“？”

“不然你明知道自己喝醉酒会亲人，干嘛还当着我的面喝？”夏凌旧事重提。

温书微微一笑：“喜欢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