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录作者:楼兰经年

分卷阅读347

。”

陈云逐张了张嘴，支吾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发现自己鲁莽了，忙转动脑筋急智道：

“反正现在不想成亲，再说二哥都没娶妻呢，我谈什么亲事！大哥你不也才成亲？我不想娶妻，就是个累赘。”

说到这里，陈云逐越发觉得找对了方向：

“大哥你也清楚吧，灾年还没过去呢，谁知道后面跟着什么，也许明天我们就要跟着前头那些人逃荒了，这时候娶妻，不是给人家养女儿吗！平白多出一张嘴，我要打多少猎才养得起啊，不行不行！”

陈云逐边说边摆手摇头，唱作俱佳的样子看得陈云山瞪眼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半天，哭笑不得道：

“你这也想得太多了，还有你说的什么话，传出去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吗，胡闹！”

陈云逐心想，反正他也不想娶她们，正好。

“想得多吗？那就说少的，我若是现在娶妻，家里的食物怎么解释？还有，遇到个心黑的，大嫂被欺负了我们都不知道！多事之秋干嘛还要往家里揽事儿？”

切中要害。

但，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他的错了？陈云山看着三弟眼神不善：

“别扯犊子，对待李大娘这件事你怎么给个交代？”

陈云逐发现赖不过去，瞪眼看着大哥，心里莫名其妙就腾腾火了，呛声道：

“错了错了，我都认错了还要怎样！反正我就看她不爽！我就是轰她了！怎么了？又不靠她吃喝！她让我不爽了凭什么还要我低声下气好声好气待她！”

陈云山看着三弟跟只发怒的小牛犊子似的，梗着脖子瞪着通红的眼与他对峙的样子，心里就软了，尤其从顾青兰嘴里知道他今天说话都是呛着火气喷的，霎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没说要你怎样，也没让你低声下气对什么人……先喝杯茶。”

陈云山坐下来倒了半碗茶递给他，陈云逐吼出去了，又自己郁闷，再看大哥这样，心里的堵闷更重了，又吼：

“不喝！”

两人对视，陈云山稳稳端着茶碗静静与他对视，眼里却并无一丝不悦探寻甚或包容，只如往常平静相视。

陈云逐已经后悔了，可心里就像堵着一团火似的，原以为吼出来会好些，不想却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闷气还是使不出去！怎么都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他拉开凳子坐下，闷不吭声盯着火盆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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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山也不坚持，放了茶碗后，静待半晌估计着他情绪已经稳定才开口：

“这事儿的后果暂不提，我记得爹从未教过我们急吼吼去冒犯别人，他只教过我们要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能和平冷静解决总比头脑发热横冲直撞惹来仇怨要好。他还说，这世人并不是‘只记吃不记打’的……”

倒春寒的夜里，阵阵阴风中，屋内炭火烧得红旺，映照出陈云逐介于青涩与成熟坚毅的面孔。

在陈云山低沉平稳的嗓音中，他心里那把反叛烧起的火似乎多了一层杯罩，既挡住了外面的阴风蛊惑，又稳稳压制了蹿起的火苗以免烧心烧肺肝火大旺。

“我错了，往后再不耐烦也不会采取这般冲动暴烈的方式得罪人。”

最后，陈云逐闷声说道，心里虽然还郁闷，身子却放松了，真正听了进去。

陈云山淡淡微笑：

“你明白就好。不过你又说错了，明日起，你脾气该冲还是冲……”

陈云逐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哈哈大笑着冲大哥比大拇指：

“哥！亲哥！不愧是我大哥！啧啧，对我真好，嘿嘿……”

顾青兰并不知道兄弟两那晚说得如何，不过眼看着陈云逐脾气还是越发暴烈，喷着火气把那些络绎不绝上门说亲的人喷走后，也不禁唏嘘，感慨他的阴阳怪气来得恰是时候，不然这一大波人可怎么打发啊。

是的，不仅仅是上门给陈云逐说亲，还有一波人是闲着无聊上门看‘变白’的顾青兰的。

对于几乎没什么大新闻的村子里，这几日陈家可是出了大风头，先是给陈三郎说亲的人一茬接一茬，后是陈大郎娶的‘小黑炭’大变白美人了，整得陈家人来人往，一时间，宾客盈门。

原本顾青兰还疑惑陈云逐的婚事怎么突然大火起来，后来就从来访人的口中总结出了几个意思：

一则陈家真的养出了个‘解元’举人，再考就算不得‘状元’得个最差的‘同进士’那也是官位在身，是个官老爷了啊。这连襟连得值；

二则陈家爷孙三代家评都不错，虽然爷爷那一代离族自立贫困交加，爹爹那一代又入伍参军残了腿更是窘迫，到了陈云山兄弟这一代为供个读书人也……哎，不管家底如何，为人风评是真不错，殡葬一事又可窥见养家能力是一把好手；

三则，正如陈云逐所言，灾年养不起孩子又狠不下心卖，那就投资吧。

有的人家把女儿嫁过去那真是白给人家养大劳动力，不过陈家很可能就是多一个好帮手，这是短期可以预估的。再说都是自己的孩子如何不想心疼，如今看顾青兰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有杆秤，那就是陈家会养媳妇儿啊。不然同样是嫁人，同样是怀孕，怎么其他小娘子变糙就陈家的媳妇儿被养得又白又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