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经过了古井亭，慕清道“名酒产地，必有佳泉”，并且告诉大家杏花村人都是从此处取水酿酒，其水馥郁芬芳，为汾酒和竹叶青酒的水源。

李沐楚听后便去舀了勺井水品尝，点头称赞其甜香，并让他的属下也尝尝。

上至醉仙居二层雅间，慕清及李沐楚都让随从到外间坐着，看着窗外清池照杏树，绿水人家绕，品着桌上的美酒与下酒菜，慕清和李沐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才深觉作为一个王爷的李沐楚见识之广，不知不觉中慕清对他的戒心少了许多。

“清澈透明，色泽鲜美，气香味甜，入口绵软。余香长留舌底，令人心旷神怡。”说罢，慕清举杯一饮而尽，面上泛起一丝红晕，“汾酒的特色就在一个清字，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不过下官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李沐楚看着略显醉意的慕清，不由莞尔，优雅地晃了晃杯中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的酒水道：“兰羞荐俎，竹酒澄芳。本王倒更偏爱这竹叶青。”

“竹叶青芳香醇厚，但味微苦。”慕清摇头，她不喜欢这苦味，“不过其酒倒是平暖胃、舒肝益脾。”

李沐楚点头，将青花瓷酒杯凑上唇去，轻抿一口，刚入口有着微微涩苦，但渐渐地清凉的甘甜缠绕舌尖，淡淡的却又绵长，入喉之后那份余香依旧流连齿间，回味无穷。忍不住，他满足地低叹了一声。

“慕清才气过人，怀大志，我看这区区汾州必是关不住你的心。”李沐楚垂敛下双眸，掩住了眼中的深沉。

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慕清心中一惊，没有立即回答。本以为二人间会一直进行着隐晦的试探，不料李沐楚如此直白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正要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却又听李沐楚开口：“此次慕清立下大功，封赏必不可少，本王视你为知己，若慕清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对本王说，待至京城本王定会报于皇兄的。”李沐楚的目光中闪着狡黠。

慕清话语一滞，这话语中的威胁她可是听明白了，李沐楚口中的皇兄即为当今皇帝，谁不知道大恒皇帝与其胞弟安朔王兄慈弟恭感情甚好，若她说自己无所求，很可能李沐楚就会把她的这份“要求”告知皇帝，那么她的升官路可算是玩完了；若她说明白自己想要升迁至京官，那又显得她贪功图权。

暗中狠狠地咒了李沐楚一番，慕清才皮笑不笑地道：“曹孟德‘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子建‘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陶潜曰‘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诸葛孔明道‘志当存高远’，孟子云‘衰莫大于心死，愁莫大于无志。’，陈涉虽为雇农却也有‘鸿鹄之志’。人无志则不立，作为大恒的一名官员怎可无志，怀大志，此为大丈夫之所为。”

一番话下来滴水不漏，将话题转了个弯，未曾说自己有所求，也未曾说自己无所求，避开了话题中的陷阱，让人不得不点头赞同。

李沐楚不再说话，一脸温和的微笑，只是眼中愈加幽深难测。

第二十章酒香杏花村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