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瞪大眼,一副撞见鬼的神情:“魏文伦?不是吧?回头他骂我我都听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杯就是清人喝酒。
明晚八点更~
☆、第十章
楚慎禁不住笑道:“人家怎么就骂你了?文伦性子可好得很。”
楚明昭摇头道:“不成,我觉得我和他说不到一处的。”
“能跟你说到一处的只有厨子吧?你要嫁厨子么,”楚慎笑着走上前,“昭昭还不信爹爹的眼光?文伦虽非世家出身,但人品才干是没得挑的,模样也好,昭昭不也见过他?”
“我是见过他,可是……”楚明昭斟酌着措辞,“我与他学识相差实在太远,怕是方枘圆凿,拢不到一起啊!”
不管是举目帝京还是放眼天下,魏文伦绝对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拥有如此煊赫声名不为别的,只因他那惊世骇俗的泼天才气。天下才子何其多,然则魏文伦是能够以踔绝之姿凌驾于众同侪之上的传奇。
魏文伦十七岁考中应天府解元,十八岁拔得会试头筹,成为会元,同年又于殿试中蟾宫折桂,被点为新科状元。
三年出一名状元,状元郎其实不算稀罕,但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却少之又少,一个朝代纵数下来可能也只有一两个,谓之百年难遇也毫不夸张。
而魏文伦成就如此神话时,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他问鼎殿试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皆为之翕然嗟叹。
不过楚明昭在魏文伦声名大噪前便已然知道了这个天纵奇才的存在。因为魏文伦是她爹的学生。
魏文伦天赋异禀,但幼时命途淹蹇,父亲早逝,家中又一贫如洗,全靠寡母做些针黹活计维持生计,因此他中间几次中断学业,坐馆教书补贴家用。后魏文伦慕名来首善书院求学,但囊中羞涩凑不够束脩,入不了书院。身为山长的楚慎听闻此事后亲自考了魏文伦的学问,当场拍案惊叹,帮他出了束脩不说,还收为门生亲自教导。
魏文伦被点为状元那日,楚慎喜不自胜,比自己儿子考中还高兴,看得楚怀礼楚怀定哥俩都直泛酸。魏文伦在诸司观政结束后便进了吏部,这两年间大多世家都忙着与西平侯府划清界限,但魏文伦与楚家的走动非但没断,反而益频。楚慎心中感喟,更是将魏文伦视做亲子一样。
楚慎八成早动了让魏文伦做女婿的心思,只是怕顾氏不同意,这才一直没提。眼下倒是个极好的机会。只是楚明昭觉着有些奇怪,魏文伦大小也二十了,怎么还没成亲呢?
“嫁过去是过日子的,又不是让你去和他斗文,你怕甚,”楚慎笑道,“再者说,你怎么一张口就说骂架的事。”
“本来就是啊,文人骂人都引经据典、七拐八绕的,像我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根本听不懂啊,何况对方可是魏文伦……回头要是吵起来了多吃亏啊,”楚明昭小声嘀咕,“再说了,万一他让我给他对个对子填个词什么的,就我肚子里那点文墨,到他跟前简直两眼一抹黑……”
楚慎都听笑了:“爹爹也是文人,你见过爹爹骂人么?”
“爹爹骂人肯定是在奏章里,我哪看得到,”楚明昭上前摇了摇楚慎的手臂,“爹爹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觉得魏文伦肯定想找个大才女,看不上我的。”
楚慎不为所动,摇头道:“你明日见了文伦再说。”
楚明昭撅撅嘴。她觉着魏文伦但凡答应了那必是看在她爹的情分上,她决心明日只要看到魏文伦有丁点为难,就以此为据让她爹不要强人所难。
顾氏看着女儿出去了,才转头怒视丈夫:“侯爷怎这般执拗!”
楚慎幽幽叹气:“夫人,莫欺少年贫。文伦乃人中龙凤,前程似锦,昭昭将来不会过得比谁差的。”
“侯爷根本没明白妾身的意思,”顾氏闻言被气笑了,“魏文伦如今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吏部主事,即便他日转千阶,熬到正二品少说也要十年,文官封爵又难,侯爷官场沉浮多年,不会不知这些。官微禄薄,何以继日?魏文伦又没家底,就算我们为昭昭备上丰厚房奁,难道他们能一直靠着房奁度日么?文人骨头又硬,魏文伦大约还不肯花老婆的银子,天长日久下来,迟早生罅隙。”
“夫人想得太糟了,只要他们情深意笃,日子自然过得平顺。兼且,”楚慎顿了一顿,“其实我有一点私心。若昭昭嫁给世家子弟,将来恐怕免不了妻妾之争,再添上个三窝两块的,更是烦心。但如果低嫁,底气就硬一些,能免去许多闲气。何况文伦不是那fēng_liú之人。”
“好,撇开那些全不提,侯爷不怕昭昭被人讥嘲?咱们挑了这么久,就给女儿找了个寒门子?还要倒赔房奁,”顾氏想想就咬牙道,“侯爷不知那些太太小姐们都是惯会调三惑四、扯是搬非的,背后不定怎么看昭昭的笑话!”
楚慎叹息道:“嘴长在别人身上,随她们去吧,昭昭自己过得好才是最实在的。”
顾氏缓了半晌,吸气道:“好,明日妾身也去见见那魏文伦。”
乾清宫大殿内,楚圭对着立于阶下的少年几番扫量,俄而笑道:“襄世子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
裴玑微微垂首道:“回万岁,万岁安置妥切,臣迩来舒惬得宜,不胜感喟深谢皇恩。”
“你与肃王见过面了?”
“是,臣昨日前去迎候皇叔,然则皇叔奔波乏困,臣不便叨扰,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