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途（一）

短短的路途，在地图上一指短得让人嘲笑。

可是从城内坐车过来的时候，一路上却是颠簸得让人几乎有坐船一样的错觉！不只是因为

这一段上很多的地方崎岖不平，更因为这一段所谓的水泥路，除了部分和算平整以外，很多的

地方其实都是经过村落的沙石路，甚至一半以上都是这样的土路。

“小哥，你外地人吧？”车上的跟车小弟，疑惑的看着张东问了一句，态度那叫一个小心

翼翼。

胃里翻腾，五脏六府无一安生！此时吐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不只是肚子里的东西都没

了，眼下是恨不得把内脏全都吐出来才能缓解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张东又往塑料水桶里狠吐着，眼睛发红都是泪水，根本无暇去管他说的话。

一辆破旧的中巴在蜿蜒的山间小路里行驶着，这车几乎可以进博物馆了。除了在电视上以

外，几乎不可能看见这样的活化石。

没有gps，没有空调，甚至车上没任何的移动影视设备。车上除了螺丝外唯一能响的只有

车头那台老收音机，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电台，这一路上除了大悲咒就是他妈各种各样的佛

经，这是要送人上西天的节奏么。

老款的中巴，车顶上还绑着无数行礼的老中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张东都相信这类

东西不是进了展览馆就是早进了熔化炉，这世界怎么还存在这三十年前的产物，这是要留着升

值么？

靠，这车，报废得太久远了吧，居然还能炸尸一样的跑这么远的路！张东吐得那叫一个肝

肠寸断，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小哥，要到了么？”

“快了快了，您老慢着点吐，还有点时间，不着急！”那跟车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

弦还是进了水，这说出的话里，总是充满了让人不揍他一顿不爽的感觉！偏偏他又相貌憨厚老

实，不然的话王东早就下死手了，鱼死网破也没关系，这么一张贱嘴不抽真是不行。

这辆破车，最大的价值大概就是拿去拍鬼片了！椅套上烂得只剩铁架，所谓的座位不过是

用铁丝绑在上面的破木板而已，又硬又潮，让人感觉极端的难受。

一路上走走停停，荒芜的山林间还是有不少的山民聚居，行程缓慢得让人几乎要发晕。

“大哥，好点了没？”跟车人好心的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谢谢。”张东拍着发疼的脑袋，感觉胃液在喉咙里燃烧一样，特别的难受。

“谢谢，三块。”跟车人依旧憨厚的笑着。

张东漱了一下口，一口水顿时喷了出去，拿起瓶子看着上边那听都没听过的杂牌，明显是

废旧塑料做的瓶子，顿时没好气的说：“靠，你这车里的东西那么贵？这又是哪来的大名牌

啊？”

“本地杂牌，不过外地客人少而已！”跟车人嘿嘿的一笑，指着车前满满一箱的矿泉

水：“这里的人都自己带着水壶出门，你看我车头这箱水，到现在才卖出你这一瓶。”

那箱子已经潮湿腐烂，黑糊糊的看不出商标！张东不禁骂了一声：“日！你这是60年珍藏

的矿泉水啊！”

“啥？”跟车人一头的雾水。

“没，最烦你们这些在矿泉水里兑水的家伙！”张东骂了一声，掏出零钱丢给了他。